71告別(第3/5 頁)

後一天，不管白露怎麼推拒，他就是任性地要見到她，給她一個驚喜。

&esp;&esp;然而，盯著出口盯了兩個小時的林晝還是沒有等到人。

&esp;&esp;是從其他出口離開了嗎？

&esp;&esp;林晝給白露打了一個電話，顯示已關機。

&esp;&esp;心裡忽然就慌張起來，林晝坐直了身子，顫抖著手給另外一個人打電話。

&esp;&esp;姐姐，你說好了後面要陪我一起散散心的，不要食言啊。

&esp;&esp;

&esp;&esp;羊都。

&esp;&esp;精神狀態最差的那幾年，白露哪怕是想到這個地名都會覺得恐懼到反胃、發抖。而如今，機場外的熱潮撲面而來，滾滾回憶竟沒有激起多少波瀾。

&esp;&esp;把行李放到酒店，她簡單收拾了下東西，災酒店門口揮手攔下計程車：“去福廕公墓。”

&esp;&esp;她羊都話說得不好，小時候就不是在這長大的。後天學過之後才勉強聽懂，說也只能說個七七八八。

&esp;&esp;師父用蹩腳的普通話問她：“小朋友現在才回來做清明呀？”

&esp;&esp;“嗯。”白露點了點頭。

&esp;&esp;羊都這邊的很多人說普通話都說得不標準，但是她接觸得最多的那幾個人都沒有這種情況。宋景行是平城人。紀寒媽媽不是本地人，所以他們家裡都用的普通話。孟道生是家裡從小就要求他說普通話。

&esp;&esp;出現在腦海裡的這幾個名字讓她的心鈍痛了一下，白露收回思緒，看向車窗外。

&esp;&esp;羊都啊

&esp;&esp;綠皮taxi從門口坐滿了皮帶上掛著鑰匙串阿公的涼茶鋪邊經過。城中村握手樓和握手樓的間隙中窺見的一小線天空。擺著發財橘的街邊，羊雜、腸粉和燒鴨的香味混雜在一起。週末在白家那個諸多權貴雲集的小區附近的綠地上露營、野餐、騎行的人總是很多。

&esp;&esp;她在這裡留下了許多記憶，遇到了許多改變她命運軌跡的人。

&esp;&esp;“到了哦，小朋友。”

&esp;&esp;“謝謝叔叔。”白露付了現金，沒要找零，下了車走進公墓園的小樓裡。裡面坐著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老爺爺，在上了鏽的電風扇吱吱呀呀的搖頭聲裡看著手機。他看到有人走進來，戴上老花鏡看了好一會。

&esp;&esp;“啊，是你啊，白露。”他認出白露，笑眯眯地招招手，“你快五年沒來過了吧？我記得那時候你說要出國去讀大學。”

&esp;&esp;“嗯。龔伯，我回來了。”

&esp;&esp;“回羊都啦？”

&esp;&esp;“沒有，在平城。”白露說，“來看看她，清明節嘛。”

&esp;&esp;“來來。”龔伯對她招招手，領著她往後面去。那裡面是數個被劃分成一格格的巨大黑金色木製櫃子，靠牆也是、擺在房間中央的也是，以往白露每年來這裡都覺得像是在走迷宮。

&esp;&esp;“是這個吧。”龔伯摸了摸反著光的腦袋，“孔——小——蘭。欸，是了。她也不是你親媽，你這一年年的，來得倒比好多親生的勤快。”

&esp;&esp;白露只是笑笑，接過骨灰盒後沉默了一會：“阿伯，她家裡人還是沒來過嗎？”

&esp;&esp;“沒呢。”龔伯嘆了口氣，“也不知積點陰德。”

&esp;&esp;白露自己掙到錢後是想給孔小蘭買個墓地的，一直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奈何買公墓需要持有火化證明，孔小蘭的證明在她孃家那兒。本來他們是不想要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嘛。奈何真正的烏山是個孤兒，孔小蘭孃家不接估計就要給白露了。白露在村子人眼裡可是災星般的存在，她孃家人怕晦氣傳染到祖上，就還是收下了火化證明。後來白露初叄的時候被公墓的人聯絡上，說骨灰的寄存費欠了好久，但聯絡不上孔小蘭的孃家人，再這樣下去只能處理了。白露匆匆趕過去交錢——真不貴，一年50。她後來清明節瞞著白家人來的時候，都會交上當年的寄存費。當時準備離開去英國的時候更是一口氣交了十年份。

&esp;&esp;白露在公墓附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