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讓駿馬賢聞兩岸(第2/3 頁)
幾個士人,再看李善道時,眼神已是大不一樣。
郭孝恪亦驚訝之色,笑道:“將軍愛賢,至於斯乎!比之將軍,往日俺卻是薄待杜君矣。”
其實,郭孝恪對杜正倫也很器重,要不然,不會今日帶著他一塊兒迎接李善道。只是和李善道剛才的這番作態比起來,郭孝恪的確是大有不足,差得遠了。
李善道朗聲說道:“長史知我,雖讀書少,最重賢士、最愛賢士。杜君之名,我亦久仰,到黎陽後,我實就想遣人往謁杜君。奈何惜乎,無人引薦,不敢冒昧。不意今在此,得遇杜君,歡喜無限!長史,你要早與我說,杜君來了黎陽,我早就回來了,何還等到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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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正倫感動地無以復加,叉手禮道:“將軍錯愛,正倫惶恐無已!”
他感動也是對的。
楊堅雖開了科舉制的源頭,到楊廣時,更於大業三年,增設了“進士科”,正式拉開了科舉制的序幕,但一則,有隋至今,科考尚非定製,秀才、進士中的不多;二則,便是中了秀才、進士,在楊堅時,大多也沒得到重用,至於楊廣,現天下已亂,他就算想用,也難用了。
是以,杜正倫儘管早在楊堅時,年紀輕輕地就中了秀才,但在楊堅朝一直不得重用,直到他辭官還鄉,也仍還只是個從九品的羽騎尉散官而已。
再有學識,文名再盛,仕途蹉跎,也是白搭。
辭官還鄉後,他在鄉中,已然是閒居十來年了。
十來年的光景,更是將壯志消磨。而在今日,在黎陽,一個素未謀面,初次相見的右武候將軍、黎陽留守李善道,卻萬般也想不到,居然會這般地禮重於他!簡直是崇禮了!
試問之,學成了文武藝,無處可售賣,惆悵了已經十幾年的杜正倫怎能不感動?
杜正倫今來黎陽,原意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使李密禮闢自己。
他雖久居鄉中,關心天下事,李密、翟讓先敗張須陀、繼取興洛倉、又敗劉長恭等事,他已有聞知,本此前就已動了投李密的心思,唯興洛離魏郡太遠,他不便去,因才遲遲未有將心思付諸行動,而黎陽倉就在他家門口,於是一聽說黎陽倉被李密的部將打下了,他就來了。
李密的線,尚未搭上,郭孝恪待他雖說不錯,然觀郭孝恪,也無重用他的意思,而現如今,李善道卻這等地禮重於他,杜正倫一面感動,一面心思不禁地稍稍活泛。
這位李將軍,聞之是翟讓、徐世績的親信,位居李密部下六衛十二將軍之一,標準的實權派,又聞他近日取下了武陽郡,兼領了武陽郡守的職位,——那這位李將軍是否暫且可投之主?
“亦無須急,且再察之。”他如此想道。
人與人不同,像于志寧,李善道重用他,他還不樂意;像杜正倫,則閒居多年,逢此世變,一受李善道禮重,則即心有所感!若究其緣故,蓋亦人之出身、經歷、脾性之不同的原因。
也無須多說。
擁萬眾之軍,方攻破一郡,得加封“大將軍”,正三品之貴職,而卻當眾讓馬與一白衣士子。
李善道的此舉,給在場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件事,也在不久之後不脛而走,河之兩岸,諸郡士人,頗多聞知。
進到城中,到了縣寺。
堂上坐定。
官婢捧上茶湯、蜜水,天氣漸熱,捧上的還有一種名叫酥山,類似後世冰激凌的甜點。
又有各色小吃、果子,人人案上都是擺了一片。
郭孝恪坐在左首上座,說道:“時辰還早,將軍才剛到城,風塵僕僕,想亦疲累,先請稍歇些許,去去暑熱,晚些,俺再令上酒菜,為將軍接風慶功!”
主位自是李善道坐,他抿了口茶湯,說道:“長史,你且來與我說說,魏公緣何忽叫徐大郎下令,命不準饑民入倉城自取糧?”
從行往接李善道的數十人,多數沒有進堂,此際堂上坐著的,加上李善道等,十餘人。
郭孝恪回答說道:“好請將軍知,魏公所以忽叫徐公下此令,是因賈參軍之諫言也。”
“賈參軍?你是說賈潤甫?”
郭孝恪說道:“正是。將軍,賈參軍進言魏公,言說,‘今雖得興洛、黎陽諸倉,然無典掌,又無文券,由民自取,取之過多,力不能支,便隨意丟棄,糟蹋過甚,一旦米盡民散,公孰與成大業哉?’魏公於是令不得再任由饑民自取糧。不僅是黎陽倉不準了,興洛倉也已不準。”
一人大怒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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