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讓駿馬賢聞兩岸(第1/3 頁)
兩下見著。
郭孝恪叉手為禮,笑道:“將軍凱旋,俺們恭候已久。縣寺已備下酒宴,為將軍慶功洗塵。”
李善道還了一禮。
卻李善道尚未答話,高延霸哼了聲,扭過臉去,嘟噥說道:“當面笑嘻嘻,背後掏刀子!”
聲音不小,郭孝恪聽得清清楚楚,楞了下,說道:“高大都督,此話何出?”
高延霸又哼了聲,說道:“俺又不是說長史!長史問個甚?”
這明確無疑,必定是在說郭孝恪了。
郭孝恪滿頭霧水,問李善道,說道:“將軍,莫不是俺哪裡得罪了將軍?”
跟著郭孝恪出迎的官吏、將校挺多,留駐在黎陽的一干文武,基本都來了,好幾十人,李善道原不想當著這麼多的面,問郭孝恪為何改了之前自己與他定下的“任民取糧”,而現下“不準饑民入倉自取糧”這事,但高延霸既然已經表現出了不滿,他索性也便就著高延霸的諷刺,將疑竇問了出來,問道:“長史,路上聽饑民說,倉城現不準饑民入倉取糧,此事可有?”
郭孝恪恍然大悟,說道:“高大都督不快,原來是為此事。敢稟將軍,此事是有。但這件事,不是俺的決定,是魏公叫右武侯大將軍給俺下的令。俺只是依令行事。”
“魏公的令?”
郭孝恪說道:“是啊。”
“何時下的?”
郭孝恪說道:“下到黎陽,有個四五天了。”
“魏公緣何忽叫大郎下此令?”
郭孝恪遲疑了下,說道:“將軍,說來話長。不如且請將軍進城,到了縣寺再說?”
李善道就傳令下去,命各部兵馬,自還營中,隨後,等劉黑闥、趙君德從後邊他們兩人的部中趕來,乃一併與郭孝恪等進往城中。
往城裡去的路上,李善道注意到迎接他的人中,有幾個面生的,因問郭孝恪。
郭孝恪將這幾人召到近前,一一向李善道介紹,俱是近期來投的豪傑、士人。郭孝恪著重介紹了其內一人,此人是個士人,年歲不很大,二三十歲,頭戴黑幞頭,一襲白衣,腰束革帶,佩劍,短腰皮靴,相貌稱不上英俊,個頭也頗尋常,然一眼看去,自有溫雅之潤。
“將軍,此君便是洹水杜知仁。”儘管是著重介紹,郭孝恪卻沒多言,只介紹了此人的名字。
李善道感到了郭孝恪的“著重”之意,可不明白他為何著重,說道:“洹水杜君?”
“將軍,知仁,是杜君的字,其名正倫。”
李善道說道:“名諱正倫?”杜正倫,這名字就有點熟了,猛然想起,聽魏徵提過,趕忙再細看此人,摸著短髭,問道,“敢問足下,可即是一門兄弟三人,俱中秀才的洹水杜君?”
名叫杜正倫的此士,很客氣,身在馬上,叉手禮道:“回將軍的話,即鄙人也。”
楊堅為加強中央集權,打擊門閥貴族勢力,於開皇七年,命各州“歲貢”三人,按“秀才”、“明經”兩科,入朝考試,——此實是科舉制的源起。秀才的考試難一點,而且也不是每年都考,從開皇七年到現在,總共也只考了四五次,考中秀才計程車人總計才有十餘人。
而杜正倫和他的兩個兄長,卻是先後俱中秀才。
在時下計程車人中,他兄弟三人的名頭很響。
要論智略、知兵、勇猛的話,杜正倫可能排不上號,但他“隋之秀才”,且是“兄弟三人俱秀才”的這個極其稀缺的身份,那就很有點價值了。
李善道立刻認識到了他的價值,手挽韁繩,將坐騎停下,從馬上下來,向著杜正倫行了個禮,說道:“剛才不知是君,有所失禮,君勿怪。君此馬,駑馬也,駑馬焉配秀才?請君下馬,騎我的馬!”說著,親手上前,攬住了杜正倫坐騎的轡頭,等他下馬,竟是真的要與他換馬!
杜正倫一下沒反應過來,兀自坐在馬上沒動。
一腔赤心、忠心耿耿的高延霸看不過去了,跳下馬,三兩步到杜正倫騎邊,托住他的腿,抓住他的手,把他給抱下,又到李善道的馬邊,將他放了上去,甕聲說道:“書生,可坐穩了!”
杜正倫手足無措,連聲說道:“這怎麼敢!這怎麼敢!”
李善道已換上了高延霸的馬騎上,笑道:“杜君,你放心,我這匹馬,通人性,你只且騎,跌不得你。”
這一幕場景,眾目睽睽,郭孝恪等數十人,皆看得清楚,聽得清楚。
眾人無不驚詫。
新投到黎陽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