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黃君漢含糊引詫(第1/3 頁)
這“頑敵”,說的是張季珣。
張季珣是張祥之子。
張祥少即為楊堅所知,那時楊堅還是北周的丞相,楊堅後來任張祥為丞相參軍事。開皇中,張祥累遷至幷州司馬;仁壽四年,楊堅駕崩,兼領幷州刺史的漢王楊諒起兵造反。其兵至井陘,張祥勒兵拒守。叛兵縱火燒其郭下。百姓驚駭,其城側有西王母廟,張祥登城望之再拜,號泣禱道:“百姓何罪,致此焚燒!神其有靈,可降雨相救。”言訖,廟上雲起,須臾驟雨,其火遂滅。士卒感其至誠,莫不用命。遂乃張祥以孤兵守城月餘,終是等到了援兵的到來。
其父忠貞,子亦忠臣。
張季珣是張祥的四子,今年才二十八歲,任官為箕山府鷹擊郎將。箕山府,是他所掌的此個軍府的名字,位在箕山,離洛口不遠。是守衛興洛倉的一個軍府。三月份,李密打下興洛倉後,以其寡弱,遣人招降。張季珣非但不降,還痛罵李密。李密大怒,遣兵攻之,卻結果竟是連攻連戰,打了幾個月,還不能將其軍府所據之小城攻拔。直到不久前,李密率攻洛陽之數十萬兵馬回到了洛口,再調精銳攻之,張季珣四面阻絕,所領不過數百人,守到而下,已是糧盡水竭,士卒羸病,儘管兵士無一離叛,可到底也是守不下去了,其小城遂陷。
可在被擒到李密面前時,張季珣仍忠烈之氣旺盛,不肯下拜,罵道:“天子爪牙,何容拜賊!”
其父既有名於世,他以數百兵士守一小城,頂住了李密部數月之圍攻,亦屬人才,李密愛惜其才,猶欲降之,但誘諭終不屬,最後沒辦法,李密敬其忠義,不願玷汙己名,就把他放了。
黃君漢所言之“拔掉了一個多半年不下的頑敵”,即為此事。
張季珣,李善道是知道的。
李密最早分兵攻他的時候,李善道那會兒還在興洛倉。
但因為張季珣的部曲太少,雖然屢攻不下,他也出不了他的小城,對洛口沒有威脅,所以後來,李善道到了河北後,對此人也就沒再過多關注。
現聞黃君漢講說完了此事,李善道而今打過不少仗了,自知數百人守一孤城,會是多麼難守,別的不說,就一個士氣的保持,就是難事,大感佩服,說道:“張季珣居然守到了現在?兵微城小,孤軍絕境,堅守至半年多之久,了不得啊!無怪魏公不忍殺之。可知否他去了何處?”
黃君漢的神色變得有點古怪,撓了撓頭,說道:“他、他……”
“怎麼了?”
黃君漢含糊地說道:“魏公放走了他後,翟公憤其頑抗義師,把他殺了。”
李善道愕然,目視黃君漢,“怎殺了”這話,差點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咽將下去。卻從黃君漢神情、言語中,李善道心中已知,翟讓殺張季珣的原因,恐怕不是黃君漢所說的“憤其頑抗義師”,根據翟讓以往乾的那些事,極大可能是向張季珣索要財貨不得,才把他殺了的。
畢竟,攻張季珣城的又不是瓦崗系的部隊,他頑抗再久,翟讓不至這般惱恨。而有關“索要財貨”這勾當,便投李密的隋官,翟讓也一樣索要,那被李密放走的人,他不免更肆無忌憚。
才殺了李密放走的馮慈明還沒有太長時間,轉眼就又殺了李密放走的張季珣。
翟讓這是在一再地挑戰李密的底線啊!
雨雖然停了,陰雲未消,烏壓壓的雲層,掩在望樓上,如千鈞壓頂之重。
……
李善道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微已寒涼的風中,端起茶碗,再次請黃君漢、劉德威喝茶。
熱乎乎的茶湯入腹,李善道將情緒調整好,張季珣的這個話題,沒法再往下說了,他就不再談論,改而說道:“張季珣城既被攻破,如兄所言,確乎是個值得慶祝的勝仗。不過,張季珣部曲寡少,本非魏公之患,前所以不下者,未以精銳猛攻之故也。王世充等部隋援,我聞之,合守在偃師的龐玉、霍世舉等部,聯兵數萬,卻乃大敵。王世充等現有何舉動?”
“隋兵已不止數萬。楊侗使劉長恭引洛陽守兵,今已與王世充等會合,眾號十餘萬眾。現下,其軍進屯洛水,與我軍夾洛水對峙。俺與劉將軍離營來前,大仗還沒有打,小仗打了幾仗。”
李善道問道:“勝負何如?王世充等部戰力何如?”
“互有勝負吧。王世充本部兵馬以江淮兵為主,與洛陽守卒同,也是多步卒,其軍之騎兵只河北、山東來的兵中有些,沒有我軍多,比之戰力的話,俺聽翟公說,咱並不怕他。魏公、翟公、裴公、孟公、郝公等正在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