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第2/5 頁)

卻日漸無力……”

&esp;&esp;“終於有一天，我叫她，她卻沒有回答，從此以後，我就在黑暗中，一個人這樣等死。”

&esp;&esp;碧瑤緩緩轉過頭，看著張小凡，張小凡被她的眼神望到，忍不住一陣心寒。

&esp;&esp;“你知道一個人在那裡等死的滋味嗎？你知道孃親的屍體就在你身邊慢慢腐爛的氣味嗎？你知道一個人永遠看不清周圍永遠生活在恐懼中是什麼樣子嗎？”她每問一句，張小凡的身子就抖一下。

&esp;&esp;碧瑤沉默了，張小凡卻連大氣也不敢喘。終於，她像是從夢中醒來，卻又似將醒未醒，恍惚中又說了下去：“終於有一天，突然，頭頂之上射下了一道光亮，我嚇得大叫，躲到最深的角落。然後，那光線越來越亮，上方的洞口越來越大，我聽見了爹在叫我和孃親的名字，接著，看見爹跳了下來，擋在我的面前。

&esp;&esp;“他沒有先看我，而是先看到了孃親。剛才我只顧得看上邊有光的地方，竟忘了去看孃親。到我想起時已經被爹擋住，看不到孃親的屍首。可是，可是……我分明看見爹身子猛地發抖起來，然後整個人都似乎變作了石頭。接著，跟著爹跳下來的青龍叔叔、白虎叔叔和玄武叔叔，一個個都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esp;&esp;“我忽然很害怕，甚至比我在這黑暗中等死更害怕，我小聲地叫著：爹。爹緩緩轉過身子，看著我，三位叔叔排成一排，站到他的身後，擋住了孃親的屍首，我還是看不見孃親。我小聲地問：爹，孃親呢？”

&esp;&esp;張小凡看得清清楚楚，碧瑤此刻每說一個字，身子都要抖上一抖，彷彿那問話的女孩兒，就在他們面前一般。

&esp;&esp;“爹什麼也沒說，可是他臉色好可怕，我雖然小，但是我知道，我知道的……那哥時候他真的想要殺我，想要殺我這個親生女兒！”

&esp;&esp;“可是，他終究沒有動手，他救了我，把我抱在懷裡，離開了那個漆黑的山洞。就在離開之前，我偷偷從爹的肩膀向下看去，孃親的屍首已經被三位叔叔埋了，只露出了一隻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隻手、那隻手、那隻手……”

&esp;&esp;碧瑤的聲音突然沉默了，張小凡吃了一驚，向她看去，卻見碧瑤臉色煞白，雙眼緊閉，整個身子直直地倒了下來，看著竟是暈了過去。張小凡幾乎下意識地立刻衝了上去，扶住了她，只覺得觸手冰涼，幾乎不像是活人。

&esp;&esp;他病後初愈，身體無力，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碧瑤在平臺上平躺放好，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張小凡忽然驚覺，自己全身上下竟已完全被冷汗溼透了。

&esp;&esp;……

&esp;&esp;接下來的時間裡，碧瑤一直昏迷著，但在夢中不時地叫喊著“孃親”“爹”等話，兩個人的位置一下子竟倒了過來，變成了張小凡來照顧她了。

&esp;&esp;只是看來這是碧瑤內心深處一個極痛苦的往事，昏迷之中，幾度驚叫，痛苦不堪。

&esp;&esp;張小凡面對這種情形手足無措，直到最後，碧瑤無意中亂揮手臂，抓住了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懷裡之後，彷彿得到了什麼依靠，居然漸漸地平靜下來，隨後安靜地睡了過去。

&esp;&esp;只是她一雙手卻是緊緊地抓著張小凡的衣裳，甚至指甲還陷入了肉裡，死也不肯放開，疼得張小凡齜牙咧嘴。但不知怎的，看著碧瑤蒼白的臉龐，他竟是不忍離開，便強自忍了下來，任她依偎在他懷裡，安靜地睡著。

&esp;&esp; 脫困

&esp;&esp;碧瑤的這件往事，對她來說，彷彿是傷得極深的痛楚，這些年來深埋心底，不料在這生死關頭，又再次回想起來，心神激盪，加上這些日子來食物稀少，身子也有些虛弱，竟是昏迷了許久。

&esp;&esp;張小凡望著此刻依然緊緊抓著自己沉眠未醒的魔教少女，不禁搖頭苦笑。就在不久之前，他自己還是一個到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的病人，不料這個時候，卻掉轉了過來。如此絕境之中，兩哥人竟是一先一後都倒了下去，真是想不死都難。

&esp;&esp;又過了一陣，張小凡自己也昏昏欲睡，但兀自強撐著坐直身子。只因為碧瑤此刻正躺在他的懷裡，看著她那張憔悴而略顯痛楚神情的臉龐，張小凡竟是不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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