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兩種生活(第3/6 頁)
“金風細雨樓發展不易,風雨飄搖,先前也好,現在也好,都沒有對上六分半堂的決心和實力,我一直對沒辦法替春雨報仇這一點心懷愧疚。”
“接下來我會把金風細雨樓交給夢枕,你們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先前也透過信,後面…咳,後面你就聽夢枕的話,他算是你的兄長,也會是比我更有魄力的領袖,他能帶領金風細雨樓變得更好。”
“到那時……到那時候,你就儘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蘇遮幕此話聽著無異於臨終遺言,可他的姿態又放的足夠低,足夠柔軟,聽著便叫人紅了眼眶。
他所求也不多,就差直言濯枝你再忍忍,聽你堂哥的話,等金風細雨樓發展壯大勢力之後,咱們就與六分半堂爭個輸贏,屆時自然大仇得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濯枝怎麼可能不應。
“樓主……堂伯放心,我知曉輕重的,您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蘇遮幕聽此言,笑了。
他臥病在床,精力不濟,便由他好好休息,蘇夢枕帶蘇濯枝走出屋子。
“做好準備了嗎?”蘇夢枕問。
“什麼?”
“你若無心參與這些江湖事,我便準備銀錢送你離開,汴京是風雲匯聚之地,不適合閒人居住。”
“我若有心呢?”
“那便要忙起來了。”
“需要我做什麼。”
蘇夢枕和蘇濯枝二人皆是直白的性子,有一說一,兩邊都沒有客套浪費時間的意思。
“父親病重,支援我們的人大多被我穩住了,還需要繼續安撫,但我們自己的堂口也需要有人去安一安兄弟們的心。我讓花無錯和古董跟你一起去。”
花無錯和古董都是跟蘇遮幕一起發展金風細雨樓的老人,也是蘇春雨的故友,蘇夢枕此安排不乏溫情,有讓蘇濯枝跟那二人學習和交流感情的意思。
“好。”
蘇濯枝停了一會,問:“你呢?”
“我打算備些禮去拜訪朝臣。”
光有諸葛神侯的看好和權臣對蘇氏一族的憐惜,在蘇夢枕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他還需要更多、更快地擴大金風細雨樓的影響力
蘇濯枝點頭,說好。
……
新舊黨存在許久,早在神宗朝便你爭我往,在朝堂上爭個面紅耳赤,然一開始還只是觀念和政治主張上的不同,後來愈演愈烈,逐漸蔓延至不得不把身家性命也搭上。
這天子腳下的爭鬥理論上其實波及不到偏僻的地方,但無奈法令一向都是一下發便全國通行的,所以別處根本不知什麼新舊黨的百姓也遭了無妄之災。
出於政治需要,募役法和差役法來來回回,青苗法起了又廢,廢了又重起,苛捐雜稅的名目變來變去,弄得佃戶們頭暈腦脹,文人墨客都在讚頌官家的德政,可是不識字的百姓們交的稅卻越來越多,到了朱勔受命組織花石綱時,鑿橋破牆開路,更是流毒多個州縣。
里正識幾個字,不懂政治,也不懂變來變去的政策究竟是為什麼,但是他知道村裡得有人會識字,懂法令,不然叫大地方來收稅的官吏糊弄了都不知道。
所以他組織村裡人建了私塾,教大家識字,學那些聽說能考科舉的玩意,想供出來個秀才。
私塾需要交束脩,磨娘子暫時還攢不夠兩個孩子的束脩,但好在里正心善,跟先生打了招呼,村裡即使交不起束脩的孩子若是想旁聽,也可以聽,只不過先生不會回答問題,也不會批改作業。
小七有了這個學習識字的機會,樂得笑了好幾天,小六也被他感染得心情好了不少,插秧的時候還會同磨娘子說幾句話。
“小七這幾天挺高興的,剛好這些天活也不多,等他回來就不要做事了,叫他拿個什麼隨便的杆子在地上練練字。我瞧其他家的都是這樣練字的。”
小六日常話不多,他大部分的話都對著小七說了,磨娘子也不知道他們兄弟兩個時常嘀咕什麼呢,不過她對二人關係好是樂見其成的。
她自己出生就是佃農,在地裡長大,打仗時男丁被徵走,她們這些女人便種田,她見過蝗災大荒賣兒賣女、易子而食的,也見過糧食豐收的好年。後來莫名其妙被一個大官收入後宅,又莫名其妙被那些貴婦人們排擠出去,回到田地裡生活。
磨娘子對這些遭遇早已麻木,她的其他家人到了如今早就死了,身邊就剩下了兩個孩子。
小六一看就隨了她,臉很長,顴很尖,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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