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第1/2 頁)
斟酌了片刻,賈母覺得賴昌一家還是要保的。
賈代善也有好幾房姬妾,生了三個庶女,但庶子一個也沒生出來。
裡頭不少事是賴昌兩口子去辦的。除此之外,賴昌兩口子替自己辦的事無數。
若是自己不保他們,叫他不管不顧的攀咬出自己來,恐怕要殃及自己老封君的地位。
一咬牙,賈母說:“是我賞的,我嫁入國公府做了幾十年的當家主母,難道賞下人點東西的自由都沒有了。”
賈赦笑了起來,險些笑出了眼淚。笑賈母終於跳了坑,也笑自己前世太傻。
明明賈母就是個虛張聲勢的內宅婦人,手段眼光也侷限於內宅,前世自己怎麼就完全被掣肘住了呢?
“老太太的話我自然不會不信,也不敢不信。把鴛鴦叫來,老夫人的東西都是她管著,便是平日裡的金銀錁子記岔了,金銀大件賞出去總歸是做了賬的。只要老夫人賞賜賴家的賬目是平的,便是老太太把國公府賞給賴家我也不追究。”
賴昌和賴嬤嬤面如土色,賈母也陡然色變。他們也都反應過來,賈赦前面鋪墊那麼多,又任由賴昌找賈母做主,都是在這裡等著呢。
賈赦今日不但要除掉賴家,更是劍指賈母。
賈母知道賴昌會藉著職務之便貪墨,這些都是他們替自己辦事的報償,怎麼會有明面兒上的賬目。
至於賴昌夫妻,更是心如死灰。他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有了賈母的默許,他們貪墨的東西令人咋舌,是賈母也決計想不到的數目。哪裡經得起查。
“鴛鴦那丫頭糊塗,有些物件兒記不清也是有的。東西都賞出去了,你何必為難一個丫頭。”
賈母找補道。
現在的鴛鴦還不是自己晚年時候,想老回點兒賈母的財產而想納妾的丫頭。
賈母身邊的丫鬟一茬一茬的換,為了方便,都是按職務賜的名兒。鴛鴦是賈母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掌管賈母的私庫。
每一屆的鴛鴦都是頂頂聰明的人,大到屏風傢俱,小到布匹綾羅,那一年得了什麼花色款式,賞給了誰做了什麼衣裳,鴛鴦都如數家珍。別說賴家貪墨那些古董字畫,就是平日賞小丫鬟的金銀錁子,每一筆領了多少賞出去多少,鴛鴦那裡都有數。
現在為了保賴家竟然推說鴛鴦糊塗,賈赦都替鴛鴦喊冤。
賈赦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的:“哦,沒想要鴛鴦那丫頭這麼糊塗。什麼都敢借老太太的名義往外賞,讓她多在老太太身邊呆幾年,豈不是國公府都要被她拿去做人情?這樣糊塗的丫頭,或打或賣,總之是留不得了。”
賈母:賈恩侯你死不死啊,不是要砍我左臂就是要砍我右膀,不剪除我身邊得用的人,你沒完了是吧?
“賈恩侯,這裡是榮禧堂!你父親才走兩年,你真要當著他的面逼死我嗎?”賈母惱羞成怒。
“不是老太太在逼我嗎?為什麼一定要攆張氏去莊子,老太太安的什麼心,非要我說出來?是不是連將來給我娶什麼樣上不得檯面的續絃都物色好了?這樣就可以讓出身勳貴之家的王氏繼續掌管中饋了。”
賈赦質問一句,賈母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但賈赦仿若未見,繼續步步緊逼:“我告訴你,榮國公夫人,榮國府的中饋由誰掌管,我根本不在意。哪怕阿薔挺過了這次,我也不打算讓她繼續勞心勞力,我只需要時不時的抽查賬目便可。只要賬目管理清晰明白,我感謝弟妹替阿薔分憂,年底我送給她雙倍月錢。”
幸而今日這事上不得檯面,王氏並不在場。不然王氏也的臊一鼻子灰。
“你在胡說什麼?我一心為了這個家,沒想到竟遭你如此猜忌!既如此,既如此……”賈母本來想說,既如此,她便把掌家權交還給張氏,看她能撐幾天。
但是既如此了幾次,終究沒能說出口。
在豪門貴族活了幾十年的人,哪能看不出賈赦現在的轉變。以前但凡賈母以退為進,必定是賈赦讓步賠禮結束,但今天,賈母不敢賭。她有預感,她要是今天說出交還賬本的話,賈赦能毫不猶豫的順坡接了。
狠狠嘆了一口氣,賈母瞪著賈赦:“你到底要如何?”
“不如何。連我夫人的嫁妝都丟了,這一年多來,家中的賬目總要清一清。老太太放心,我這清賬不針對任何人,同時也給弟妹,給手腳乾淨的下人們去去疑,還大家清白。若是老太太攔著,難道是知道王氏掌中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首尾?”
不管賈赦的言語中怎麼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