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雙生之禮(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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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之禮的字跡剛落下就被擦除,某種事物忽然籠罩在他頭頂上。雖然寧永學沒睜開眼睛,但確實有某種事物籠罩在他頭頂。
感官的知覺隨著禱文扭曲了,與勾勒這個世界本原的文字相連結,迎合著抽象的音節發生異變。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難用言語描述。他似乎往另一個維度的方向延伸了出去,自己分明是塊死硬的石頭,卻被拉扯著穿過狹小的、猶如針尖扎出的孔隙。
在孔隙另一邊,扭曲的黑色絲線編織成漩渦的形狀不停轉動,迎他入內,把他緊緊勒住,層層纏繞。
他似乎被束縛了起來,全身的骨骼肌肉都被帶有倒刺的絲線穿透,牽引著往上升起。
他被迫成了一具牽線木偶。有種無法言說的低語正驅逐他意識深處的理性,把它們推出思維的邊界,這樣一來,他就能全心全意地深入沼澤。在那之後,他將不再位於此處,而是無處不在......
想到這裡,寧永學找回自我意識,睜開眼睛。
映入眼中的世界上下顛倒,周遭時間的流逝趨於靜止,他站在淹沒了天花板的沼澤中,一點點往下沉去。
黑暗的水泊在他腳底翻湧不止,順著褲腳往上攀附,彷彿許多雙人手試圖拽著他往下陷落,已然淹沒到腳踝。
而白鈞就站在不遠方的地板上,和他上下顛倒,一動不動。他倆站在天花板上,毫無不適,彷彿天花板才是地板一樣。
“奇妙......你又找回了理性。”
阿芙拉略帶好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寧永學擰過脖子,發現她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身後,只是神色全無笑意。
要是我沒找回理性,我會走向何處?
“呃,我很害怕,我差點以為我回不來了。”寧永學信口編造故事,虛構心理活動。
“有什麼見地嗎,學弟?”她好像根本沒在聽,“你還陷在沼澤中往下沉呢。”
“如果你覺得我提供意見,你一定是把我當神話裡的先知了。”
“我也沒有想法,畢竟我只是個文職人員。”她端詳著他下陷的雙腳,“不過,要是說你踩在淤泥裡往下沉,我是有些猜想。”
寧永學用力挪了一下雙腿,麻木無比,毫無知覺,甚至像是神經被阻斷了。
“你的儀式尚未完成。”她又說。
“什麼儀式?”
你知道這是雙生之禮,是不是?
聽到這話,阿芙拉往他走近一步,近得他幾乎能感到她呼吸的溫度,看到她交織的睫毛。她雙臂抱胸,端詳了他一陣,然後輕輕搖頭。
直到相對而立時,寧永學才發覺她比自己想象中要高,完全和他平視。
不得不說,那是張完美的面容,神色間的優雅風采和黑暗的審訊室格格不入。
然而,也許是因為她斂去笑意的眼眸和唇線,也許是因為她前額的髮絲隨風擺動,有時會像陰影一樣遮擋住面容的光芒。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寧永學都覺得,她是自己面對的未知事態中蘊含的另一層未知。
“繼續對話之前,不如先放下面具,如何?”她帶著平靜的審視目光提問道。
“呃......我是個學生,得等到明年畢業我才能戴面具。”寧永學回答。
“這回答不錯。”那抹微笑又在她臉上綻放開,她把腦袋稍稍歪向一邊。
“你讓我想起自己還在上大學的時光。我當年的發言和你很相似,這點令人心情愉快,不是嗎?要是沒有先人一步發掘到你,難保你不會在我對面拆我的臺,也難保我不會出手傷害你,你說對嗎,學弟?辦公室政治實在是令人頭痛。”
這發言可真是太恐怖了,社會意義上。而且這傢伙說話總是拿腔拿調。
“要是我說自己只想給報社自由供稿,你相信嗎?”
“相信與否並不重要,你只管和我一起解決眼下的問題,學弟。我會把期間發生的一切寫入報告。它將是你進入機構的推薦信。”
“這話是什麼含義?”
“很難說呢,不過要我來看,是我給你提供住所、提供薪水和檔案證明、安排職務和休假、對你全權負責之類的含義。”
但他只是伸出手,指指自己動彈不得的雙腿:“可能您想討論遙遠的未來,但我只關注現在。我們可以想想怎麼把我放出來嗎?”
“這是我要對你全權負責的含義,還是你覺得落難者們應當相互自救的含義?”她邊說邊踮起腳往頭頂伸手,從上下顛倒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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