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讓我見識一下(第1/3 頁)
隔著櫃子上擺放的雜物,寧永學看到了團伙頭領。他梳著平頭,面色平和,一邊吹口哨,一邊在安全域性的庫房挑挑揀揀。
他的心情相當愉快,用不著看到臉,寧永學就能從他的話音裡聽出來。
岑寂,元慶,禿子,他們是某個走私犯團伙的成員,被抓不久,昨天就關在寧永學旁邊。
當然了,他們可能不只是走私犯。最近這幫傢伙受了不少審,但是從未交待手頭貨物的去向。
一聲擊打,然後是堵在抹布裡的悶哼聲,比剛才的聲音更明晰。這是痛苦的聲音,寧永學在地下墓穴考察時聽過不少,但他在地下墓穴的經歷遠比痛苦複雜。
記得當時有人聲稱在夢中被糾纏著墜入深淵,有人說自己身上纏滿荊棘,還有人深更半夜發癔症,對所有人高呼恐懼已經籠罩過來,無人可以倖免。當然到了最後,寧永學依舊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回到地面。
又一聲擊打,悶哼聲幾乎無法掩蓋。其中蘊含的不只是痛苦,還有恐慌,最終將會化作死亡的預感。
寧永學繞過鐵櫃子,朝聲音的源頭走去,很快就看到一名監察被綁在桌子上。兩邊各站一人,一胖一瘦。
瘦的是岑寂,正端詳手頭的步槍,手臂在櫃子裡翻騰不止,他一定想找到合適的子彈,卻怎麼都找不到。塊頭更大的元慶手持鐵棍,末端沾著血,顯然是修理了很久桌上的監察。
他們在洩憤。
禿子心懷不忿,但他擰不過頭領,還是去捯飭安全域性的庫房了。他們都沒繼續關注寧永學,不過也沒打算給他分把槍械。元慶時不時就給監察來一棍,欣賞他在捆住身軀的皮帶裡不停掙扎。
不得不說,除了禿子稍有兇相以外,他們的容貌都頗具欺騙性,老實,憨厚,特別是一直掄鐵棍的元慶,看著竟然還有些面善。
寧永學掃視四周環境。
過了不久,岑寂終於從步槍彈匣抬起頭。
“要是你想安然無恙地出去,你就最好跟著我們走,小子。”他說,“別問為什麼,也別想拿什麼,等你跟我出去,我們就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你可真會說笑,我畢業就進內務部,前途遠大,一片光明,幹嘛要跟你有過命的交情?
“要是就這麼出去,我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寧永學以符合他身份的擔憂口吻問道,“這地方發生了大事,一定會受關注。興許還沒等我們到出口,外面就給軍部圍得水洩不通了。”
“沒影子的傢伙說得很明白。我們不需要擔憂,也沒必要在意外界俗事。”
岑寂一邊給步槍上著子彈,一邊說著:
“要是你問我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一定是你沒見識過他的手段。要我說,給這白痴監察的腦門來一槍都是便宜他了。待會你可得仔細點看、仔細點聽,特別是注意這傢伙的慘叫聲。你以後可得多做習慣。”
“他應得的。”大塊頭的元慶說。他在粗壯的手裡攥著鐵棍,用右手緊緊持握,指節咔咔作響。“不管在哪,”他說,“安全域性的走狗都該去死。”
元慶自言自語地端詳著監察,竟順著勁頭抄起棍子,毫不猶豫地砸向他發胖的左手——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像是鐵錘砸核桃。
壯漢的表情一如往常,沉悶、寡言,揮鐵棍卻揮得很自如,每次都能精準砸碎一根手指,直至觸及木頭桌子表面,濺起大股木刺。
監察張大嘴巴,不停喘氣,透過破抹布聽像是患了哮喘。他的叫聲像是堵在洞窟深處的迴音,至於他渾身顫抖痙攣,自然更不必說。
“呃......我們不需要人質嗎?”寧永學問道,“把他綁起來可能比當場擊斃更有用。”
岑寂吩咐元慶坐回去。他單手攥著步槍,拿槍口在監察的腦門上推了推,然後咧嘴笑了。
“不需要,”他說,“完全不需要。我們的監察兄弟是個白痴,完全沒沒認清狀況,他還以為我們要綁人質跟安全域性對峙,以為自己只會受點小傷。他就是在做白日夢。”
“那你為什麼要留他一命?”寧永學問。
“留他一命,是看在報復還沒結束的份上。你沒法想象我們在審訊室受了多少苦。他逼問我一次,我就要收拾他一次。”
“那你為什麼要給步槍上彈?”
“你不會是要攔著我吧,朋友?”岑寂把步槍架在肩上,“可能你還沒見過殺人吧,看你這臉就不像。要我說,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讓他身上多幾個窟窿眼。你知道嗎?我們會先從四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