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個唯一的秘密(第1/3 頁)
延續出去的道途實在很扭曲。
若說第一次分裂的儀式有些邪性,陰影則帶有一些傳統黑暗故事的意味,雙生之禮的實質其實是奉獻自己、養育後輩,那麼,血之密儀的第二個階段就是在自我謀殺和自我折磨,以求換取更高層次的力量。
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在他身後還連著他親愛的學姐,不至於失血致死?
現在回憶起來,他倆雙生之禮的成因實在太詭異,從最初就發生得莫名其妙。
當時寧永學、阿芙拉、白鈞都被困在儀式進行的現場,完成儀式的鑰匙就是胡庭禹的兩條斷臂。寧永學企圖藉此揭示真相,姑且念個禱文,試上一試,而他親愛的學姐似乎就等著他念誦禱文,一伸手就抓住了自己,要求參與其中。
從如今所知的狀況往前回顧,寧永學冒然奪取守護者給教徒提供的雙生之禮儀式,其實很可能會連到守護者本人。
當時自己雙腳往沼澤下沉,也許不是林地在吞噬他,而是他已經連在了守護者身上,——那棵巨樹想要牽引他,企圖拽他前往林地,然後消滅他。
阿芙拉出手,其實是把臍帶扯過來,連在她自己身上。
以此事為標誌,守護者的儀式徹底失敗了,連牽引寧永學過去的目的都沒達成。守護者最初想要殺死他,失敗之後,不得不換成召喚他,當發覺一切希望都被內務部斷絕之後,他只能嘗試和寧永學做交易。
最終,守護者在林地和他見面,雙方進行了“友好”的討論。
雖然守護者什麼東西都沒給他,但守護者至少給了他一部分真相,給了他抵達其餘真相的途徑。
這條路需要力量,最好是他能完全掌握的力量。
眼下窮卑之術還沒得指望,血之密儀的道途就必須走下去,而且他得走得非常深入,確保自己心無旁騖。
胡亂選擇其它道途的結果不言自明,他八成會落一身詛咒,最終卻只掌握了點無關痛癢的小戲法,只能引人發笑。
也就一說,自己得在敲門的東西體內死一次,從它身上取夠血樣。這樣一來,灰暗的字跡才能被徹底點亮。
關於道途的想法已經確定了,但是在死前,他必須為下一次回溯鋪好路。他要保證在路小鹿沒有記憶的前提下,自己也能和她達成一致。
這樣一來,寧永學就不需要跟其它學生浪費時間,直接帶她去找曲奕空的下落就好。
進一步來說,這個過程也能繼續簡化。
只要在下一次回溯裡想辦法和曲奕空達成一致,就算自己意外死亡,他也能在第一次看到“刃”的時候直接出電梯,對暗號,和她討論分裂儀式、洛老師、敲門的東西和整座公寓。他也不必擔心忽然捱了一刀,目視自己身首兩分。
能少死幾次,還是得少死幾次。
至於為什麼只有自己能保留記憶......可能還是因為窮卑者的身份。
“殺人犯啊啊啊啊!”寧永學忽然聽到路小鹿高聲喊叫。
他心想這傢伙是給誰開了門,他留下的剁肉刀又紮在了誰身上?
他收起藥劑瓶,放慢腳步,邁向走廊,謹慎地接近他半開著的租屋。
寧永學看到徐路同學像被打了一拳一樣,捂著肚子往外跑,一手還握著燒火棍往後亂揮。他腳步趔趄,不停咳嗽、乾嘔。他捂著腹部的手在往外滲血。越往前走,他就越痛苦,最後竟失去平衡,跌倒在牆壁邊上。
這小子居然倖存了下來,倒是很有手腕。
從租屋裡也傳來慌張的大喊,這傢伙犯了命案之後總是特別慌張,好像自己才是被殺的人一樣:
“就是你讓大家自相殘殺了吧,是吧?一定就是你吧!你一過去,大家全都死光了,你絕對就是幕後黑手!”
此時徐路已經是涕泗橫流,也沒法抗議或回應,連帶著脖子上的血管都鼓脹起來。他扶著牆壁往無人早餐鋪那邊掙扎,膝蓋卻不停打顫,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寧永學抬頭往租屋那邊看,瞧見了路小鹿舉著剁肉刀,從門縫裡探出她那張陰鬱的臉,倒是有些驚悚電影的意味。
徐路側過臉往門那邊張望,兩人正好對視。他舉起胳膊朝她揮燒火棍,像是在威嚇小狗一樣。
路小鹿還在大喊:“你揮燒火棍幹什麼?你以為你打得到我嗎!我蹲下來,你就找不到我人在哪了!這是正當防衛!”
路小鹿個子確實矮。
“你......”他張大嘴往外吐血,“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