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們兩人的秘密(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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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桌布很老式,印著深淺相間的棕色方格圖案。按照傳統的四道菜順序,——開胃菜、主食、湯和甜點,阿芙拉要了酸黃瓜當開胃菜,燻魚和奶油炸蘑菇燉牛肉當主食,接著就是紅菜湯,最後是方糖足夠多的紅茶。
現在桌上還只擺著些小菜。
精心醃製的酸黃瓜整齊碼放著,口感很脆,鹹味適中,天然的酸味也很柔和,口味跟他老家泡在大水桶裡醃製的酸黃瓜不怎麼像,似乎是更遠方少數民族的醃製手藝。
當然,味道不錯,搭配燻魚應該更好。
這間餐廳不供應葡萄酒,作為一個傳統的雅爾少數民族男性,老闆對葡萄酒不屑一顧,將其稱為低劣的水果飲料。除了白開水,他就只供應自己認可的美酒。如果客人不想喝一小口他們的傳統酒水臉就熱得發紅,走不動道,大瓶的啤酒就是最合適的飲品。
據阿芙拉說,這兒的老闆來自薩什國境東部,和她一樣是少數民族,父母原本是有錢的商人,在海場和薩什之間貿易,賺了一大筆錢,他也在少年時期說了一口流利的海場本地話。
大約在世界大戰結束的幾十年後,薩什爆發內戰,兩位有錢的商人都被槍斃了,家產全部上繳,他倒是提槍打完了整場內戰,隸屬精銳的步槍兵團,本人也戰功赫赫。
內戰結束以後,他就來了海場,從後廚一路做起,像當年從軍一樣勤勤懇懇做事,最後終於奮鬥到了老闆。
——以上都是他自吹的。
阿芙拉說老闆就是個隨軍廚子,在戰場上用鐵鍋的時候還要更多點。
吹噓的真假不談,這兒的老闆算是海場人群面目的代表。當年薩什內戰時期,很多北方小國都被波及,拖家帶口往中都跑,有的已經定居許多年,有的已經開枝散葉,成了新的少數民族,白尹的家庭自然是典型。
想來白鈞從內地調任海場,本來還心懷不甘,沒想到轉眼就被異域風情俘獲,在本地生了個混血女兒,這事簡直正常得不得了。
老闆提供的啤酒杯異常豪邁,寧永學覺得好像和自己的頭差不多高。聽完了本地人的故事,他目視阿芙拉一口乾完了一大杯啤酒,她面無表情,臉上沒有泛出一絲紅光,面板潔白如一,甚至都沒呼一口氣。
寧永學不禁有些沉默。
要是有人以為和美麗的女上司單獨用餐很浪漫,那他一定是錯了。
“紅菜湯,”她指指桌上的大瓦罐,“傳統風味,你在諾沃契爾卡斯克長大,一定能吃的慣吧。”
傳統風味的意思就是加了很多酸奶油,絕大多數中都人都不可能吃得慣,白鈞一定深受其害,經常不想回家。
要寧永學說,這就是白鈞盲目追求外國老婆的代價。
“您是來追憶故土風光的?”寧永學問她。
“最近幾年,我都在內地過。”阿芙拉站起身來,前傾身子,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一碟燻魚。“有時我會託朋友捎來些鐵皮罐頭,我自己也會做些醃黃瓜和紅腸。不過,難得能回海場,也忙完了公務,當然得吃點家常菜。”
她坐回長椅,邊微笑邊整理頭髮,把一頭酒紅色長髮在腦後紮起。女式襯衫把她的身子裹得特別緊,就像剛衝完淋浴之後隨便穿上去的一樣,寧永學總覺得那些釦子會蹦下來,它們看起來實在不是很牢靠。
“您來找我,是想問安全域性的事情?”寧永學又問她。
“你能明白就好。”阿芙拉舀了一大勺紅菜湯,“當時安全域性想叫你多留幾天,跟你確認狀況,但我出面否決了。”她對勺子吹了一口氣,然後說,“你擅自去了下層,這事你自己心裡明白。”
“多謝您幫我說話。”
“不需要感謝,反正你的事情只能由我過問。”
“呃,我儘量——”
她把一滿勺帶著酸甜味的牛肉、紅菜頭和湯汁塞到他嘴裡,把話他的話全都堵了回去,然後她才開口說:“還記得我的警告嗎,學弟?”
寧永學勉強嚥了下去,然後說:“記得。”
阿芙拉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非常仔細地拿起餐刀,把麵包切片,灑上鹽粒,塗上黃油,就著紅菜湯一起吃。她的用餐習慣非常傳統,等會在紅茶加上三塊或更多方糖,想必會更傳統。
很難想象,她居然能保持身材。
有些人說,在年輕的時候,薩什女人都像虛構創作裡遠離凡塵的精靈。她們身材高挑纖細,容貌精緻美麗,到老了以後,她們就會忽然一夜變胖,成為人們印象中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