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怎麼可能跟你臉紅(第1/3 頁)
“嘖,我忘了情緒會回流了。”
“嘖......”曲奕空輕輕咋舌。她抬手一揮,彷彿要把她慣用的語氣詞一把抓回去一樣。“你怎麼也用這個詞了?”
先不說她剛才的舉動有多脫線,她當然是抓了個空。
“你剛才不也在用我的詞嗎?”寧永學問。
“我可不是為了給撒謊打腹稿。”她眉頭稍蹙,表情不滿,“那是被你帶著走了。”
“但是我,”他思索著說,“呃,我也不是......”
“別傻乎乎地講相聲了。”曲奕空攥住他的衣領,半強迫地拽他走出電梯,“先把人都打昏,然後用你租屋裡的麻繩把他們挨個捆起來。”
“曲少俠覺得情況很緊急嗎?”寧永學攤開胳膊,任她拽著往前走。
“不。”曲奕空還是言簡意賅,“但能多救一個,還是救一個得好。”
“他們差不多都瘋了。”
“那就送去修養,就算普通醫院沒辦法,也有負責這事的機構。”曲奕空說,“如果能活下來,拜託你幫忙把他們搬進電梯,送下樓。”
......
走廊空無一人。
路小鹿沒被趕出來,寧永學想,至於曲奕空,前幾次她出來的理由都是她想半夜散步,唯有這次不同,——她覺得自己無法剋制殺意,難免會傷到同學。
如果路小鹿沒被趕出來,很可能其他人都出了問題。
要麼他們已經陷入萎靡,精神虛弱,心裡充斥著極端的痛苦,沒有任何趕人的想頭了。要麼他們都已經開始互相殘害了,亦或每個人都埋伏在裡面,等著群起而上。
寧永學伸手敲了敲門,聲波在金屬中振盪,各部分的迴音都有相異。曲奕空把刀尖順著迴音振盪的方向劃過,很快就用他倆強化的感官找到了門鎖的脆弱點。她一刀劃入縫隙,往下削切,然後把門拽開。
斷裂的鎖頭嵌在鎖孔和鎖中,斷面光潔無比,像是打磨過一樣。
先是靠在門口捂著腦袋搖頭的路小鹿。曲奕空無聲走入門廊,也沒管她有沒有被附身,只管伸出左手,一記手刀敲在她頸動脈,連手掌邊緣都陷進去了點。
只見路小鹿當場暈了過去,往前一撲,跪倒在地,臉貼住牆,然後就開始口吐白沫。
這傢伙每次都像在演情景喜劇。
曲奕空的左手手腕不自然地擰了一下,朝右手伸,彷彿是要握住刀刃,切開自己的手指。剎那間不適的感受傳到他意識中,又回流到她手上,就像光束射入墳墓一般驅散了陰霾,那些正是他的生命在她體內的迴音。
她左手握拳,跟他胸口輕輕碰了一下。“感覺不錯,謝了。”
“這是愛意,”寧永學表情嚴肅,“說明我們相互扶持才能攀得更高,走得更遠。”
“少說怪話。”
他們走入門廊,感覺嗆人的煙霧填滿屋子,弄得到處都是影子。窗戶關得很死,窗簾也拉了起來。電視機開在午間休息的頻道,發出低沉的蜂鳴,白、黑、藍、黃、綠的條紋幽光映得客廳更加烏煙瘴氣。
她的同學們躺在客廳四下,臉色都很蒼白,要麼掛著扭曲的笑容,要麼就是一臉空虛茫然,還有人蹲在角落裡,對著牆壁喃喃自語。
“真是惡劣。”曲奕空表情冷漠依舊,情緒則稍有變化起伏,——是一種對醜陋景象的厭煩,和常人的道德感其實也不大相似。
她提起地上的椅子,擲向窗戶,把玻璃砸了個稀巴爛,煙霧立刻跟著大風揚向窗外,空氣也好了很多。
“你要代表你們曲家的勢力出面了嗎,曲少俠?”寧永學問她。
“別把我們說得跟地方黑社會一樣。”她掀開臥室的簾子,“這種事早就在我爺爺年輕的時代銷聲匿跡了,上頭的人也來了不止一次了。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家族就在轉型,後來也沒幹過任何擾亂治安的事情。”
“利刃之相的犧牲者呢?”
“家族一直在適應這個年代的秩序,到我這一代,就不該有犧牲者了。這也是長輩對我的期望。”曲奕空說著走入臥室,伸手開啟白熾燈,“我實在不想用這對銀刺......我本來以為它會陪我進棺材的。”
臥室還要更糟,裡面充斥著菸屁股、嘔吐物、垃圾桶裡發爛的食物混合的味道。他們的班長扶著牆壁,一下又一下地磕著腦袋;一個女學生跪在床頭,把臉埋在枕頭裡哭個不停;還有一個人坐在床上,正拿菜刀剁著床墊,把填充的毛絨揚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