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該你了(第2/3 頁)
的面板沒有解體,骨頭也沒有融化,但上百條堅韌的髮絲磨破了面板,撕裂了血肉,條條豁口直達蒼白的手骨。
情緒回流,在雙方心中傳遞,劇烈撕開的傷口引發了更加劇烈的反應,哪怕由倆人承擔,也把他的精神衝擊得四分五裂。強烈的殺意和渴血**在心中盤旋,連痛楚都被壓抑下去,完全符合**秘術的描述。
這一瞬間,他低頭注視曲奕空,覺得他倆像是兩頭紅了眼的狼在相互審視。
雖然曲奕空被殺意困擾了很多年,但此刻情緒對寧永學來說很奇特,體驗可謂從未有過,非常新鮮、非常滿足好奇心。
這情緒是弱點?還是缺陷?
寧永學不好說,但正是弱點與缺陷讓人成為人。它們存在於靈魂深處,無法彌補,永不平息,若是還想活在社會秩序中就只能壓抑,——用法律,用道德,用教條。
曲奕空睜著血紅的雙眼掙脫敲門人的束縛,她反握短刀,抬起右臂,利刃沿著他碎裂的左手掠過,把鏽紅色頭髮切開,絲絲縷縷地飛舞飄揚,形如深秋的落葉。
此刻,蒼白的燈光和視野邊緣的血紅色利齒交替照耀著周圍景色,很快,前者就消失不見了,後者越咬越接近視野中心,再也沒有人類眼中該有的色域。
完全激發的**秘術給了他不同的視野。
晦暗的血紅色,刺眼的血紅色;柔和的血紅色,銳利的血紅色;噁心的血紅色,芳香的血紅色。人體,人體,人體,人體,隔著這麼遠寧永學也能看到躲在租屋裡、藏在櫃子後面的人體,似乎曲奕空的同學們比近在咫尺的敲門人誘人多了。
寧永學把只剩殘肌和骨頭的左手拇指在她唇上塗過,染得鮮紅。
“該你了。”他說。
曲奕空稍稍屈膝,即刻消失在他眼前視野中,只有鬼魅一樣殘留的痕跡依稀可辨,——她從水泥地面躍至牆壁,然後折向天花板,散發出他剛剛標記的、濃重的血腥味。
在諸多不同的血紅色中,只有她手中短刀依舊是銀白的弧光。
利刃撕裂空氣,飛掠過走廊各處,像旋轉的幾何圖形刻在牆上,軌跡久久不散,切開了她視野中一切活動的事物。
跳躍,屈膝,衝刺,——這傢伙像只優雅的貓一樣躍動,一刻不停。她切開洶湧的頭髮,割裂扭曲的人面,迫使敲門人更加徹底地向外張開,一層又一層。
受詛咒的鏽紅色長髮四散飄落,支離破碎的人面糊在走廊各處,只有它們蜘蛛一樣的腳微微顫抖著。
她在接近,很快就能逼近它本體。但它似乎覺察到威脅,立刻從層疊的人面中噴出大股無形霧氣。
霧氣湧過,可見牆壁歪曲變形,燈盞都像點燃的蠟燭一樣溶解,黑色的鐵和透明的玻璃如同燒化的蠟油一樣滴落下來,在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匯成一灘。
寧永學試探著開了一槍,子彈在一半位置就變成黃銅色黏液了。
這霧讓他想起在敲門人懷抱中解體的學生,當時它還只是環繞敲門人的身體,如今已然能洶湧噴出了。
它是什麼?某種汙染嗎?還是對現實世界秩序的侵蝕?
曲奕空立刻往回退,避開霧氣,直到站在寧永學身旁才停下。她調勻氣息,甩了甩頭髮上的汗水。
“你們還真是好笑,”洛辰的聲音在走廊裡迴盪著,“像兩個螞蚱一樣跳來跳去......”
也許是為了思索現狀,一段記憶從曲奕空腦海中傳來,印在寧永學心中。
那時曲奕空的年紀也很小,她的爺爺一直是她無形之術的導師。他曾取出一張上好的宣紙,剜開大小不一的孔洞,以作指引、說明。他把水倒在紙上,說這張紙是現實世界的表皮,每個人類都是紙上的空洞,表皮另一側的恐怖正是藉著空洞、藉著人本身穿透到這個現實中。
當時她爺爺提刀劃開一滴水珠,裂開一小片水泊,立刻把紙浸溼了。
他說,這就是被瘋狂佔據的非人之人。他們肆無忌憚地利用無形之術,既扭曲了自己,也侵蝕了四周的現實世界,更大的恐怖正是藉此滲透進來。
完全符合**秘術的說明,——侵蝕現實的桎梏。
這就是曲奕空的爺爺對孫女的告誡,告誡她不要被利刃之相的殺意佔據,不過,寧永學覺得其中也有更多啟示。
首先在這一刻,他們倆確實被瘋狂佔據了,不然曲奕空也沒法像個貓妖一樣四處飛躍,作出有違人體限制的動作。其次,洛辰的邪念一定是比他倆更瘋狂的東西。
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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