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大可把刀架過來(第2/2 頁)
異境,比尋常的孽怪危害性更大。加上奧澤暴今早剛恢復了前一個階段,不像曲陽多少還和曲奕空有同一個家族的熟人關係,她們倆完全是針尖對麥芒。
至於奧澤暴,這地方就沒有她不想吃的人,曲奕空應該也不例外,只是寧永學暫時最合她預期,還能把她塞得漲得吐出來而已。
曲奕空和奧澤暴起初盡力互不理睬,任憑僵硬的氣氛和尷尬的感受在臥室裡蔓延。寧永學看,娜佳甚至學曲奕空閉上了眼睛,有模有樣地抱起胳膊,搖了搖頭,對裡頭兩人表示她自己也不懂的無奈。
寧永學問她搖什麼頭,她只說:“理念的矛盾真是沒辦法調和呢。”
“你也懂這個?”
她把小小的拳頭一握。“我精神上非常健全,比我看起來大十五歲!”
娜佳說這話大機率是因為她剛好十五歲,覺得數字翻倍比較有氣勢。
就見曲奕空皺眉張望了一陣外面說著悄悄話的兩人,然後她側臉瞥向奧澤暴:“你對吃他的執念倒是很深,是覺得解開了項圈就能解決一切困難了?”
一陣難堪的沉默,雖然沒提名字,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是在說誰、是在說什麼事。有那麼片刻時間寧永學想轉身就跑,免得自己出了大事,不過緊跟著還是好奇心佔據上風,讓他停下了腳步。
曲奕空說完就咬了口罐頭裡的肉,奧澤暴啜了口酒,寧永學總感覺她們倆在找離開房間的理由,或者請對方離開房間的理由。
“你不也在教他殺人的技藝?”奧澤暴嗤笑一聲,把酒放在地上。
“不妨礙也能用來殺害非人。”曲奕空說。
“何不現在就動手呢,這位大小姐?這樣大家都能痛快一些。忍耐這事又乏味又無聊。我一直理解有很多人想殺了我,理由最多也最可靠的就是報仇。”
“我沒有報仇的目標和興致,我只知道詛咒魔鬼的經文是真的,而現在的你是假的。用不著解開項圈,我就能聞到氣味。
“那你又在等什麼?”
“等到你忍受不了飢渴的一天。”曲奕空漠然注視著她,“我總是需要一個理由。”
“你大可把刀架過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殺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見曲奕空只是冷笑,奧澤暴便站了起來,拿手指拭去唇邊的酒水液滴,然後聳聳肩,一言不發地鑽進黑暗,留下曲奕空在原地對刀具做保養。
看得出來,奧澤暴根本沒把曲奕空當回事,曲奕空也只把她看成一個人皮隨時都會掉下來的非人。
有時候,共同經歷一件事並不能讓人結下友誼,或者只有那些需要友誼的人才會如此。
假如當初寧永學沒有一刻不停地追著她,他自己也多半是前一個奧澤暴。如今不是自己伺機處理掉曲奕空,就是曲奕空等著他人皮落下,跟著決定動手。
不管曲奕空對非現實的一切有多好奇,她也是待在現實裡的人,寧永學想到,雖然做的很勉強,但她還是剋制她該剋制的一切,盡力像所有尋常人一樣活在城市中。
她希望的感情關係是平靜自然的,她希望兩人之間也是能安寧相處的。不管獨自一人時有多糾結,她也想要雙方能彼此相處的融洽,各自坦誠相待,同時也能互相尊重,少一點互相折磨的成分。
曲奕空雖然有一隻腳踩在非現實的境地,但她也許就是現實中感情關係的理想狀態,至少對他是。
寧永學希望自己能以這種方式活在人類社會中,或者說他找到對方,就是因為她也有處空缺,和他相似卻不同相同。
他很想跟她互相拉一把,和她互相填補空缺,讓雙方都能安然活在人類社會中。為此他們都要付出努力,維持關係,為此他們要做正常人該做的一切事情。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填補內心的空缺,找到共同的意義,也變得更像是人。
那麼奧澤暴的提議代表什麼呢?
很簡單,就是老安東正在乾的事情——把一個扭曲而非現實的荒唐目標當成意義,不管它有多可怖,終究也是個意義。只要願意循著這個意義追尋下去,人就會離人越來越遠,也里正常的社會關係越來越遠,等到意義完成的一天,奧澤暴就會跪下來完成許諾,由他套上項圈。
這種異常至極的怪異關係用不著任何現實層面的努力,只消一次生死之爭,就會成為永恆之事。
若說前者是他希望自己能棲身的現實,那該把後者說成是荒唐、怪誕卻誘惑力十足的理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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