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大可把刀架過來(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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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娜佳匯合後的頭幾天,他們堪稱各幹各事,在出逃一事上毫無建樹,也看不到任何合作意向,彷彿只要湊活著吃點罐頭,他們就能在這兒過活。
曲奕空專心教她頭一個徒弟怎麼使刀、怎麼發力,動輒拿他試自己的武技,打得寧永學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去當徒弟的,還是去給她當沙包的。
奧澤暴完全換了個人,就在那裡專心搗鼓曲陽的鍊金藥劑,組裝鍊金器材,間或使喚娜佳拿影子出去找材料。
娜佳本人先認了少女奧澤暴當鍊金術師傅,藉此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隔了一天,她去觀摩寧永學捱打,又認了曲奕空當武術師傅,自稱要學她的打擊技。隔了兩天,娜佳就把兩件事都忘得一乾二淨,拿了一本守護者的古書要寧永學給她翻譯詞句,跟著又認了他當語言師傅,也不知道她對輩分究竟有沒有個基本認識。
基於各自原因,如今他們幾個連睡覺的時候都是完全錯開的,只要有人剛從被褥裡爬了起來,就有人想當場睡死過去。
有那麼一兩天時間,寧永學找不到娜佳和她的影子在哪,有那麼一兩天時間,寧永學找不到奧澤暴在哪,還有一兩天時間,他根本累得顧不得找人。
不過,他總是能找到棲息在隧道里的十多頭狼,——它們應該就是諾沃契爾卡斯克碩果僅存的動物群落。既然它們能夠存活至今,也就代表了奧澤暴對它者靈魂和死亡的承載,對這一本能行為的重視。
由此可見,曲陽生前的失敗不僅在於他轉化不完全,也在於他僅僅把奧澤暴的進食行為看成汲取記憶,當成不負責任的佔有和同化。
這份誤解後果嚴重,他在短短十來年裡吃了不知多少人。他以為自己只要進一步轉化就能無視妨害,實則精神和肉體都無法負擔。
不過,既然睡在一起,集體習慣和集體起居就無法避免,每天的日常生活也逐漸變得大同小異。大家很有默契地暫時不提老安東,也從不提及其他人的事情。
寧永學並不在意和誰說話,但很快,和曲奕空一起吃東西、一起談話的,已經不只是寧永學和他的表妹娜斯簡卡了,還要加上情況非常複雜的奧澤暴。
她們倆簡單對話過兩次,每次都令雙方很不好過。
理由很簡單,曲奕空本來就和奧澤暴不怎麼對付,加上奧澤暴還帶上了曲陽的記憶,受了他人格影響,她們倆幾乎是水火不容。每次她們互相對視一眼,氣氛都會變得極僵。
若非如今奧澤暴是個路都走不穩的半殘廢小女孩,曲奕空不想欺負人,這地方十有八九得見血。
雖然寧永學自認能和任何人交流,但有些人是不可能和太多人融洽、也不可能和太多人友好交流的,特別是曲奕空不行。
用曲奕空的話說,跟有些人說話比她學數學還麻煩、還累。如果沒必要拔刀解決這人,從物理意義上讓對方消失,也沒必要動點她在家族耳濡目染的手段,從社會意義上讓對方消失,她就選擇視而不見。
“我看你跟我對話也挺累的。”寧永學說。
“這是個收穫的問題,”曲奕空說,“有些人不值得我付出心力而已。我跟你待一起感覺還不錯,必要的付出自然是要做的。”
“真的不錯嗎?”
曲奕空最近越來越擅長應付他了。“我這段時間跟你試招都給你墊了個枕頭。”她道,“你再追問這種事,我們可以把枕頭取了,我直接打你身上。”
某晚寧永學去隧道里找娜佳,好不容易從石頭縫裡把她揪出來,卻發現奧澤暴的鍊金桌旁邊已經沒人了。這桌子是他幫忙做的,木頭是他鋸的,釘子也是他敲的,連稜角也是他幫忙磨的。寧永學以前經常幹雜活,重體力活也做得不少,這種事情自然信手拈來。
所以她去哪兒了?
很快,他就扛著娜佳站到了臥室門口,隔著門縫在一片黑暗中,他看到曲奕空和奧澤暴在互相煎熬。
這場面實在無法描述,雖然她倆已經在這地方共度了若干個夜晚,當初也是曲奕空邀她進的帳篷,不過對曲奕空本人來說,住在同一屋簷下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有時候她倆餘光掃到對方,就有一人屏住呼吸,另一個人閉上眼睛。要麼就是一個漠然望過去,另一個人就跟著把視線往上翻,或往下低。她們倆人之間隨時展示著一層厚厚的障壁,跟哪來的宇宙戰艦支起了防禦立場似的。
曲奕空不介意殺害非人,奧澤暴也不例外,甚至她還來自遙遠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