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挺好,也挺好(第1/3 頁)
......
他倆沿著寬闊的道路緩步走著。海洋大學的林蔭道上落雪不多,但也很冷,海場冬日的天空灰濛濛的,像是從空中壓了下來一樣。
有時一些衣著樸素的年輕學生從他們身旁路過,都會回頭多看一眼,想知道這兩人是誰,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大學這種地方,特別是在國立海洋大學,學生們往來自在,各有各的想法和圈子,距離稍微一遠就很難相互認識,也很難為了一面之緣去相互認識。
寧永學現在鴿過這麼多人,實際也只是在新聞部和考古、民俗專業小有名聲,放在其它學科,完全沒人知道他是誰。
當然,化學科系不同,那兒有人依稀記得,他是個常常和他們的高材生見面的大個子,看著頗有種壓迫感,但也只記得是個大個子了。
“你不怕冷嗎?”寧永學見薇兒卡還想往庭園走,只好提問,“秋天的時候我記得你在外面淋大雨,說你就是想洗洗,結果你一晃就是一晚上。”
“我也記不太清了......”薇兒卡回憶著說,“已經有段時間了吧。不過我記得那天感覺很痛快,兩條腿一直往前走啊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去哪了,就是一直在大學裡繞。後來繞到兩隻腳都麻木了,大雨還是沒停。”
“我想起來了,你一回來就說腳痛,站不起來,全身溼漉漉卻隨便一擦,癱在沙發上就睡,第二天起來就感冒了。”
“感冒藥我還是備了很多的。”薇兒卡自顧自點頭。
“這又不止是感冒藥的問題。”
“是不止,”她說,“我還記得那段日子你說要照顧我,結果你給我餵了一個星期的厚肉濃湯。打底的醃肥肉多得可怕,燉得稀爛,上面是大蒜燴香腸,底下是濃到恐怖的番茄塊和番茄醬,一大堆燈籠椒和土豆切都沒切就扔裡面。然後你一大勺一大勺往我嘴裡硬塞,滿臉微笑,現在想起來就像噩夢一樣......”
寧永學邊聽邊笑,笑得很誇張:“那幾天的厚肉濃湯可是我家傳的手藝。我的薩什同學都說口味純正,只有你跟喝中藥一樣。”
薇兒卡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要是你再感冒,”寧永學接著說道,“我塞給你可能就不止是醃肥肉打底的厚肉濃湯了。”
“不,沒關係。走吧,後來的事情後面再想,我只想去庭園裡坐一會兒,喝點酒很快就暖和了。”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陣,穿過草地上鋪設的石階,往庭園的籬笆旁走去。冬季的日暮赤碧交雜,籠罩在影影綽綽的樹林上空,沿途雖有很多枯枝敗葉,但茂密的針葉亦夾雜其中,隨著寒風吱呀作響。
他們在離湖面不遠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擰開酒瓶的塞子,一人一口。
“最近到底遇了什麼事?”薇兒卡問他,“為什麼是內務部?”
“內務部有什麼問題嗎?”寧永學聳聳肩,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剛好能和你在的科研所搭上關係,我求之不得。”
“你以前總說自己要當自由攝影師,去世界各地轉悠。”薇兒卡把瓶口搭在唇邊,“我本來以為大學畢業我們就再不會有聯絡了。”
“呃......”
“你喜歡自由吧,做什麼事情都是,以前像個白痴一樣花掉全部積蓄買了世界頂級的進口攝影機,說是要追夢,自稱毫無牽掛,想去哪就去哪。然後你就在我家住了好幾個月,每天啃罐頭。”她說著把酒瓶遞了過來。“所以為什麼是安全域性?”她又問道。
“我在安全域性看了不該看的事情,”寧永學灌一大口,“現在我要麼進內務部,要麼就去牢裡待著。”
“攝影機也是嗎?”
“被安全域性收了,現在都還沒還。上司說要幫我討回來,結果那傢伙隔天就去極地考察了。”
“放鴿子的人總要被放鴿子,這就是天理迴圈吧,真是諷刺啊,鴿王同學。”薇兒卡說。把下巴搭在酒瓶上,看著湖泊的薄冰,回答似乎已經是種不經思考的習慣了。
她的雙眼總是很明亮,像是在閃爍光芒,不過也經常很空洞,就和她滿懷興致拿起來吉他結果怎麼都彈不出個東西時一樣。
“你中都俗語越說越習慣了。”寧永學說。
“我靈魂上已經是這裡的人了,”薇兒卡抬頭看著蒼白的天空,“你呢,靈魂還沒遷移過來嗎?”
“我的靈魂是自由的,屬於全世界。”寧永學宣佈。
“這話要是被你內務部的同僚聽到,你就有大麻煩了。”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