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三個人的樂隊(第1/3 頁)
“我明白了,就到這裡為止吧。”白尹說。
“咦?就到這裡了?”
“夜已經很深了,去老實睡覺。”
不,當然還有,而且每個疑問都和尾上理身上所謂的“大仙”,——或者某種古老的“東西”有關。
為什麼它要目視尾上理的父母蹤跡敗露,被亂棍打死?
為什麼它要目視自己的廟宇被幾個地方監察拆掉,完全沒有反應?
為什麼它能目視尾上理父母遭了報應,親戚挨個落網,卻唯獨附在了她身上,帶她一路逃脫搜捕,至今也無人追查過來?
偏遠地方的原始薩滿教到處都是,絕不可能和守護者有一樣的見識,否則,出馬的就不是地方監察,是惡名昭彰的內務部了。
考慮尾上理可悲的歷史成績,她把第二史和第三史娓娓道來也很荒誕。如果他們真是一支有傳承的古老體系,又怎麼會被地方監察給一鍋端掉?
比較合理的猜測是,一個古老的東西藉著地方迷信盤踞在人群中,拿出馬仙的習俗魚目混珠。它不在乎尾上理父母的死活,廟宇對它來說,也就是個破爛的建築,供奉的香火根本沒用,它也完全不在乎。
但是,它非要選尾上理,原因就很值得深究了。仔細考慮的話,從海場往西是安縣,再往北是礦區,再往北就接近了國境線,能一路往迷霧林深入。尾上理正好出生在從北往南的這條線上,不能說她和迷霧林地完全沒關係......
又是迷霧林地,真怪,怎麼什麼事情都和那地方有關係?
調查......
不,不要調查。
白尹不想多問也不會多想了,不同的世界之間是有距離的,人們應該掂量清楚自己好奇心的後果。
她不是某個斧頭詐騙犯,她能推出事情背後的真相,但她沒有任何想法。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必要再調查了。
因為,再調查就不是尾上理的秘密,是“它”的秘密了。
白尹只想等通知書過來,趁著長假去海洋大學走走。
等她趁早熟悉了校園,要是還有人在入學那天非要帶她逛,她就挨個拒絕,順便也能幫曲奕空拒絕。
......
“把咖啡給我,助手。”她說,“昨天酒喝多了,我頭暈。”
寧永學想等薇兒卡先放下手裡東西,但她專注無比,視線落在曲頸瓶上,手也不伸過來,只管有節奏地敲擊玻璃。
“我警告你,”她又說,“要是你再把咖啡杯架我頭上,我就裝強鹼的燒杯架你頭上。”
寧永學彎下腰,把杯子搭在她唇邊,一小口一小口給她喂著飲下,最後又用手指撫過,把她唇上的咖啡液滴擦拭乾淨。她的薄唇很柔軟,也很光滑,手指輕觸就會微微下陷,有時候令人非常著迷。
“把火調大一檔,助手。”
“把冷凝器拿過來,助手。”
“再給我杯水......”
坦誠地說,寧永學最想見到的薇兒卡是實驗室的薇兒卡,專心致志,效率極高,具備這一行該有的一切完美的素質,也是導師容忍她穿新潮服裝的唯一理由。
雖然在薇兒卡抱著吉他頹廢的時候和她較勁,完全是種精神折磨,但是陪她做實驗又很享受,事情總有兩面性,寧永學有時候不得不忍受。
當然,寧永學必須承認,她很可愛,有嬌俏的心形臉蛋和朝陽一樣的淺紅色短髮,藍眼眸剔透澄澈,像是能發光一樣。
當初剛入學的時候,在她身上還散發出讓人親近的天真感,容易吸引人,看著又毫無威脅,他自然是先下手為強,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就越來越頹廢了。
後來的兩年裡,其實也有見薇兒卡可愛就想湊近的,結果每個意圖摻和樂隊的人都被她抱著吉他、兌著咖啡威士忌給盯跑了,有些堪稱是落荒而逃。只能說,海洋大學不愧都是高材生,自認前途遠大,在性命和美色之間多半會選前者。
寧永學自己也跑過,只是他總會回來,然後又被薇兒卡盯跑,最長的一次記錄大約有兩天兩夜沒合過眼。出去的時候,他耳朵旁邊全是單調的吉他聲嗡嗡作響,在腦子裡迴盪個不停,差點就把他給逼瘋了。
他甚至都沒被地下墓地逼瘋。
此時薇兒卡抿著嘴,專注地盯著火苗變化,傾聽曲頸瓶裡液體的搖晃,觀察蒸汽噴發的濃度,記錄藥劑咕咚冒泡的頻率以得出反應的劇烈程度。她邊聽邊看,邊在紙上勾畫,時刻作出調整,以求反應維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