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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在發什麼呆?”
孟漁眼瞳慢慢地定在蔣嘉彥臉上,“什麼?”
“我說把風箏放高點。”
孟漁難得有興致,起身繞線,蔣嘉彥興奮地抓著他的手,“再高點,再高點!”
清脆的童聲讓孟漁的心情頗佳,臉上也染了幾分笑容,邊往後退邊控線,“夠不夠高?”
“不夠,再高點,再高點!”
笑聲傳到路過的新帝耳裡,福廣剛想揚聲,見新帝抬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十分珍惜地凝望著不遠處一大一小的身影。
看了一會兒也沒出聲。
福廣詢問,“奴才去通報一聲?”
傅至景睨一眼,“他難得這麼高興,讓他痛痛快快地玩吧。”
新帝悄然離去,紅燭夜話只是妄想,深宮困住了孟漁,也鎖住了傅至景,再追憶往昔也不過水中撈月一場空。
君門一入無由出,唯有宮鶯得見人,他們終究不再是十七歲無憂無慮的鄉野少年。
作者有話說
小魚:我就靜靜看著你演戲。
七月中,河東出現特大澇災,山地滑坡,泥水幾乎把山下的村莊都給蓋住了,死傷無數,損失慘重。
新帝特派按察使前去賑災,加派人手安頓並重振當地民生,豈知按察使抵達河東的第三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再次引發泥石流,按察使不幸因公殉職,滿朝為之惋惜。
朝野上下為此事奔波不已,為了安撫民心,新帝帶上少君到皇家寺廟重光寺誦經唸佛,以告慰在天的亡靈。
孟漁的身份雖壓得好,但始終有不少風言風語作祟,傅至景此行一為祈福請願,二也有意藉此扭轉孟漁的口碑——要扶持孟漁坐上後位,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重光寺的住持圓機攜一眾和尚前來接待。
傅至景和孟漁沐浴焚香過後被迎進大雄寶殿,跪在滿殿神佛前誦經。
一個時辰後,傅至景讓孟漁去歇息,單獨留下來靜看神色各異的菩薩。
香菸嫋嫋,木魚聲和誦經聲此起彼伏,凡間的人在神佛前藏不住一顆玲瓏心。
圓機看出他心中苦悶,緩緩問道:“陛下已找到夢中之人,為何還夜夜用安神香?”
“大師有所不知,朕日夜盼他入夢,可當人真到了朕的眼前,卻只有朕在感懷往昔。”傅至景將點燃的香火交給福廣,負手道,“佛家講究因果,如今想來不無道理,今日的局面是朕一手造就,怨不得天地,怨不得旁人,但朕不後悔將他帶回朕的身邊。”
圓機阿彌陀佛一聲,“我佛慈悲,祝陛下得償所願。”
傅至景何嘗看不出圓機為他的執迷不悟無可奈何,微微一笑道:“看來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句話,也是一句誑語。”
圓機雙手合十,將人送出了廟宇。
小和尚望著走遠的新帝,撓撓光滑的腦袋,“師父,那少君看著鬱鬱寡歡的模樣,您何不勸勸陛下?”
鬍子花白的圓機慈和地說:“佛不渡無緣之人,時機未到,不必強求。”
小和尚慧根尚淺,懵懵懂懂地應了,抱著木魚坐下來繼續虔誠地念經拜佛。
重光寺坐落在半山腰,遠處雲霧繚繞,一山更比一山高。
孟漁站在涼亭裡看遠處的山,肩頭被披上一件披風,偏頭一看,傅至景站在他身後,握住他的手道:“風大,彆著涼了。”
孟漁輕輕地嗯了一聲,任由傅至景摟住他的肩。
“重光寺風景大好,齋菜做得也是一絕,你若是喜歡這兒,多住幾天如何?”
孟漁搖搖頭,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外一個牢籠罷了。
傅至景發覺自打冊封禮後,孟漁對他近乎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與他同桌而食、同床共枕,但這種順從是一個少君對帝王的敬畏,而非愛侶之間的纏綿。
孟漁的話越來越少了,也幾乎不笑,好幾回傅至景都瞧見他望著掛在殿裡的花燈發呆。
他知道為什麼,林明環有一門製作花燈的好手藝,孟漁是在懷念漁村貧苦卻安樂自由的日子。
傅至景隱約察覺到薄薄的窗戶紙已快要被捅破,卻還在自欺欺人地維持著平和的表象。
他不說話,孟漁絕不會先開口,半晌,傅至景也拿孟漁這個冷麵郎君徹底沒轍了,輕嘆一口氣道:“你很久不曾對我笑過了。”
他用了“我”這個字眼,孟漁卻仿若並未察覺他的深意,想了想問:“陛下要我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