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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小殿下回宮。”
孟漁躲在暗處,見著失魂落魄的蔣嘉彥被擁簇著上了馬,手中拿著的糖葫蘆不知何時掉在地上沾染了灰塵,被人群你一腳我一腳地踩了個稀巴爛。
他懵懵然地追了一步又陡然停下,轉身奔向相反的方向,奔向他寤寐求之的自由。
逃吧,哪怕是亡命天涯,這皇城的一切都再與他毫不相干。
“走了?”
仿若早就在新帝的意料之中,太和殿不因丟了一個少君而失去半分寧靜森嚴。
銅爐香菸嫋嫋,滿室馨香,傅至景坐在主位上,一改方才的孱弱,面沉如水地看著跪地的探子,音色輕得風一吹就散,“他真的走了。”
哪怕傅至景在孟漁面前口吐鮮血乃至命懸一線,曾將生死置之度外只為救他一命的孟漁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桌面上放著孟漁交出來的藥粉,張太醫早就看過了,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磨成粉的草木,飯菜裡也沒有毒,是傅至景提前服用了催動氣血的藥材。
孟漁既變了,又始終沒變,總是想保全所有人,不捨得對他下手,也不想蔣文崢因此喪命,所以才這樣輕易地邁進了這個圈套。
欲擒故縱,兵家常談。
可到了這時,傅至景卻未必敢擔保決絕捨棄一切孟漁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新帝久久沉默,配合著作戲的福廣低聲說:“其實陛下昏迷之時,少君神色很是焦灼,他心裡是有陛下的。”
有又如何?還不是走了。
傅至景起身問道:“蔣文崢呢?”
“二王爺已自行入住清和殿,等待陛下裁決。”
外出尋回蔣嘉彥的禁軍抵達殿外,新帝傳見。
總領跪地請安,“屬下已命人將小殿下送回太妃的寢宮。少君正往城門的方向去,想來不會走得太快,約莫三日能出城。”
他想了想,“小殿下說,少君有句話要轉告給陛下。”
傅至景靜靜地聽完,半晌笑道:“不要朕找他?”笑著笑著語氣竟有些哽咽,“好,朕如他所願。”
秋冬交替之際,京都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聽聞宮中丟了件價值連城的寶物,飛雲將軍率領禁軍鎮守幾大宮門,對進出者細細盤查,可惜兩日下來毫無頭緒。
新帝發話,庫房珍寶無數,無需浪費人力物力再尋,只讓辦差不力的劉翊陽閉門思過,此事了了收場。
整個京都被陰冷的初冬籠罩,猶如一潭死水般無聲無息,直至二王爺蔣文崢被幽禁在宮中的訊息插了翅膀似的飛遍每條大街小巷,再掀波瀾。
作者有話說
針對小魚一個人的大型劇本殺。
一個月前,正逢深秋。
微涼的日光順著雕花木窗斜斜地落在青灰地面,自打蔣文崢進了光慶殿,這關著的大門已經半個多時辰沒再開啟過了,就連守在外頭的福廣都不免心生困惑,新帝和二王爺素來不和,哪來那麼多秘話可談?
傅至景對蔣文崢求見亦存了些戒心與好奇。
他剛從太和殿過來,一路都在想該如何設法讓孟漁心甘情願留下。
前些時日他依照孟漁的心意赦免了劉翊陽和蔣文凌的欺君之罪,可惜適得其反,讓孟漁更加畏懼天威,如今竟學會了假人辭色。
每當他望著孟漁委曲求全的做派,總懷念在很久以前的某些時刻,孟漁或喋喋不休地和他講述生活趣事,或天真爛漫地把玩他的手指,亦或著什麼都不做,安靜而羞澀地匍在他的懷裡,偶爾抬起水潤的眼睛向他討一個吻,溫馨而自在。
孟漁是不該怕他的,可偏偏他所留念的往昔只能活在回憶裡,就如同水鏡臺反覆上演的戲劇一般,沉浸其中的只剩他一人。
傅至景也有一籌莫展之時。
然而,站在殿中的蔣文崢卻對他道:“臣願以微薄之力,助陛下留住少君。”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在朝中做困獸斗的二哥,“朕洗耳恭聽。”
蔣文崢慢言細語,娓娓而談。
傅至景聽得幾回蹙眉,卻始終未曾打斷對方,一番裹挾在平緩語調裡的悖逆不軌說完,殿中靜了片刻。
窮途末路的蔣文崢竟是難得地剖白一番,傅至景輕笑一聲,“二哥打的一手好算盤,孟漁並無弒君意圖,你卻要將他拖下水,你是何等居心?”
“陛下既言辭鑿鑿認定孟漁不會弒君,又何必怕此次試探?”
可人心是最經不起試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