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第1/2 頁)
指腹摸到大腿內側的刺青,蔣文凌親手刺上去的一個“凌”字。
他從下往上欣賞自己贏回來的戰利品,記得喬奴剛被送到京都時,在蒙古風吹日曬的面板呈小麥色,摸起來有些粗糙,遠不如現在細膩滑潤,被他關了整整一年才見到陽光,日復一日用最珍貴的潤膚膏精心養著,逐漸地泛出白皙的底色,往後再怎麼曬也回不去了。
“還以為我這個九弟是扮豬吃老虎,原來真是直率純良,隨隨便便就叫人誆騙了去。”蔣文凌看著喬奴烏沉沉的眼瞳,仿若想在這漠然孤獨裡找到些許從前的影子,近乎是感懷地道,“九弟很像你,你說對嗎?”
如同草原裡初生的小馬駒,一樣的天真爛漫,憨態可掬,讓聞過血腥味的野獸想要撕碎這抹撲鼻的青澀。
喬奴十六歲被送到京都的當天晚上就被蔣文凌給鎖在了靖軒王府,小質子自幼在草原長大,聽不太懂漢文,旁人說話時要努力地睜著眼睛豎起耳朵才能勉強知會幾分意思。
初來乍到的塔塔爾諾布被換上漢人的服飾,侷促地去拜見衡國的五殿下。
他見過蔣文凌,在男人的鐵騎踏平他們的大軍,阿布簽下投降書時,他躲在額吉的懷裡,怯生生抬頭看著馬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
蔣文凌也在看他,這個漢人的眼睛長得很不一般,既有漢族人獨有的文雅,又有他們蒙古武士誰也比不上的狠戾。
就因為這一眼,在阿布決定送一個質子前去衡國時,蔣文凌指名道姓要他。
他的阿布是蒙古王,身為漢人女子的額吉很不受阿布的蒙古妃子們待見,但阿布說只要他去往衡國他就是蒙古的英雄,而英雄的母親也會受盡族人的尊崇。
不管塔塔爾諾布願不願意成為英雄,命運皆不掌握在他手裡。
他萬里迢迢被送到衡國,再次見到了蔣文凌。
卸了甲的五殿下紆青佩紫坐在高位上笑吟吟地看著侷促的小質子,在他靠近時將人緊緊地抓在手心,開懷地道:“你是我的了。”
雅房裡香菸嫋嫋,七年過去,他已經快要忘記廣袤草原的風是何等的熱烈與強勁。
“塔塔爾諾布,回答我的話。”
蔣文凌逼問他。
他想到方才的九殿下,溫順地垂下眼睛,用還帶有一點點口音的中原話答:“殿下,我不知道。”
他早就記不清從前的塔塔爾諾布是什麼模樣,又如何談論與九殿下像與不像?
塔塔爾諾布沒有成為大英雄,活在衡國的只有逃無可逃的喬奴,一個被五殿下肆意蹂躪的戰敗國質子。
作者有話說
小傅大人:大家不要慌張,我及時趕到!
車輪碾過一顆石子,顛簸中,醉酒的孟漁不適地輕哼了聲。
馬車在傅宅門前停下,傅至景穩妥地將人抱進屋裡,兩個伺候的下人剛被打發走,孟漁就劇烈地掙扎起來,三兩下跳到地面,跌跌撞撞地跑到木欄旁哇啦啦吐出酸臭的酒液。
他把胃裡吐了個空蕩蕩,口鼻裡充斥著難聞的酒氣,意識還模糊著,等吐過後,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一個瞌睡又要睡過去。
突然兜頭一桶刺骨的井水澆下來,春末夏初,夜風微冷,飲酒體熱的孟漁被澆了個透心涼,猛地打了個寒顫,顫巍巍地抬起頭,又是潑面一桶寒水,他渾身溼透,布料溼噠噠地黏在身上,本就凌亂的發冠搖搖晃晃徹底支撐不住摔在地上,磕碎了一顆硃紅的瑪瑙。
孟漁迷迷瞪瞪地張著眼,從發縷不斷墜落的水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只可見昏暗夜色裡一道朦朧的身影,還以為是這幾日來追捧他的李氏王氏等人,不滿地嘟囔道:“大膽……”
他雙手撐地想要爬起來,衣襬卻被一隻黑靴踩住,緊接著,靴子的主人半蹲下身,掌心重重攥住他後腦勺水溼的頭髮強迫他仰起頭。
銀輝裡,孟漁水裡撈出來似的,細軟的黑髮黏在緋紅的雙頰,醉眼迷離,吃疼地蹙著眉,潤澤的唇瓣微微張著,衣襟處瑩潤的鎖骨刃似的突起,再往下一點,幾乎連胸膛都可以看個清清楚楚,這副衣不蔽體的尊容簡直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跟醉仙樓掛牌出來賣的小倌有什麼兩樣?
傅至景越是怒火中燒,面色越是沉靜,指腹揉去孟漁眼尾的水漬,沉吟,“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孟漁眨去眼底的水霧,竭力地辨認眼前人,須臾才驚喜地瞪大眼,甕聲甕氣地說:“怎的是你,你也來喝酒嗎?”
頓時忘記被潑水的不悅,雙手高興地想攀住傅至景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