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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的歡愉,可在這種醉生夢死、驕奢淫逸裡,他忽地記不起從前在宜縣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那時花兩個銅板買一個肉包子他能高興一宿,可到了京都,他不到一個上午就能輸掉近百兩銀子,尋常百姓家好幾年的收入在賭桌上水一樣的流走。
他想過收手,李王二人卻說這是每個京都子弟的日常消遣,他是衡國的九皇子,區區一點娛樂算不得什麼,讓他不必擔憂。
李氏王氏的說法很快得到驗證,第七日,孟漁在醉仙樓裡神搖意奪,蔣文凌派人請他上樓一聚。
他微醺地推開門,室內點著薰香,不若醉仙樓其餘地方的恆舞酣歌,此處顯得十分的風雅韻致。
蔣文凌姿態閒適地屈起一條腿坐在軟墊上,身旁只有一位身穿白色寬大素袍的男子伺候,男子端坐地跪坐著,渾身沒有一點酒肉氣,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似乎是有意遮掩,並未束髮,披散著的墨髮蓋住了大半張臉。
孟漁在矮桌的對面坐了下來,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蔣文凌見此伸手擒住那人的下頜,強迫其緩緩抬起頭,蒼白到幾乎病態的膚色,秀麗的五官,是一張清麗卻有點陰鬱的臉,神色淡漠,眼瞼始終垂著。
“喬奴,給九弟倒酒。”
名喚喬奴的男子一手託著寬大的袖口,一手拿起酒壺,斟滿了孟漁跟前的酒杯。
他一言不發地倒了酒又低下了頭,蔣文凌冷笑一聲,似乎並不想計較他的無理,反倒問孟漁,“九弟覺著喬奴模樣如何?”
孟漁微怔,一時之間答不出話來,在蔣文凌灼灼的注視下才不得不開口,“甚好。”
“九弟慧眼識珠,蒙古國送來的質子自然與眾不同。”蔣文凌語出驚人,竟然擒住喬奴的手往孟漁的懷裡推,“不如就贈與你了。”
孟漁躲之不及,被喬奴撞了滿懷,低頭一看,正好對上黑白分明卻陰氣沉沉的眼睛。
七年前,五殿下領兵擊退蒙古大軍,蒙古將年僅十六歲的小王子塔塔爾諾布送到衡國當人質,這些年來,小質子被安置在靖軒王府,有蔣文凌看管,極少見人,可此時此刻,蒙古皇族的王子卻靠在孟漁的懷裡。
聽聞諾布在蒙古語裡是寶貝的意思,可在蔣文凌口中,塔塔爾諾布是喬奴,是一個可以隨意踐踏當作禮物般轉贈旁人的奴才。
孟漁大驚失色,連忙將人推回去,“五哥不要開玩笑了。”
蔣文凌欣賞著他的驚慌失措,好心情地暢快笑道:“九弟不喜歡喬奴?”
喬奴被蔣文凌的雙臂緊緊錮住,大掌肆無忌憚在孟漁的眼前往衣襟裡探揉,喬奴偏過臉,難堪地閉上了眼睛。
孟漁茫然地望著眼前一幕,半晌,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路跑下樓梯,被李氏王氏攔住了去路。
“我要回家。”
他這樣說著,神情匆促而忙亂,心裡瘋狂地想念傅至景。
上一回見面是兩日前,他滿心歡喜地去吏部找人,想把新得的小玩意給傅至景瞧,但傅至景只是敷衍地掠了一眼又投身公務,要他若無大事不要輕易踏足吏部,以免落人口舌。
傅至景向來循規蹈矩,他到底不敢將這幾日離經叛道的行事告訴對方,但確實已經膩味了每日重複的玩樂,執意要走,李氏和王氏道再喝一壺酒定讓他離開。
孟漁無奈同意,回到歡歌笑語的雅房,接過酒杯仰頭飲下。
一杯下肚,又立刻滿上,幾個紈絝子弟起鬨著不讓他停下,如此喝了不下八九杯,孟漁爛醉如泥,連路都走不動,軟綿綿地倒到了地上。
“九殿下,九殿下……”
叫了幾聲沒叫醒,冰冷的酒液兜頭澆下,淋溼了他的頭髮和衣衫,他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視線朦朧裡,五六個人圍著他,臉上都掛著奇怪的笑,如夢如幻裡,飄飄然的孟漁也露出個痴笑,喃喃著要再喝。
“是他自個兒喝醉的,酒後亂情實屬常事,誰先來?”
“今兒個全都在這兒,誰敢打退堂鼓,吃不了兜著走。”
“怕什麼,他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記得誰是誰嗎?”
“等完事兒把他丟到柴房去,九殿下醉酒亂逛被人當花樓的暗娼給用了,這種醜事諒他不敢追究……”
孟漁的耳朵好像裹了一層水,咕嚕嚕,咕嚕嚕,聽不清他們激昂的爭論,但好像有人在脫他的鞋襪。
好吵、好熱……傅至景。
哐噹一聲大門被踹開,眾人驚愕地回頭去看,還沒看清來者何人,猛地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