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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凌來者不拒,他倒一杯就喝一杯,一直笑笑地看著他,孟漁被他盯得有點發怵,總記得他在透過自己的臉看另外一個人,不太舒坦地皺了下眉心。
他跟蔣文凌的關係實在談不上好,其實也不算太壞,醉仙樓一事後,蔣文凌雖然偶爾還是會在言語上戲弄他一番,卻沒有再真正地為難過他,但他與二哥走得近,勢必就不能再同五哥過於密切,因此勸了幾次酒也就作罷,轉頭跟蔣文慎說話去了。
“十二……”孟漁想了想叫他的名字,“文慎,吃些膾羊肉好嗎?”
他給蔣文慎夾了塊切好的羊肉片,見對方並不排斥,聲音放得更輕,“過些時日等下了大雪,我到宮中找你打雪仗?”
蔣文慎性格古怪,卻並非聽不出他的有意求和,孟漁歪了下腦袋,期待地看著他,直到蔣文慎嗯了聲他才露出笑,“我就知道你不會和我計較。”
七殿下暢快道:“打雪仗怎麼不叫上我?”
雪仗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玩,但在這皇城裡真正清閒的也就他和蔣文慎,這些兄長一個個忙著給人使絆子,哪裡會真的分心和他玩樂?
不過孟漁還是應和,“七哥,也算你一份!”
這會子大家喝了酒熱了身子,也罕見地笑得有幾分真心實意,看起來就跟尋常百姓家和樂融融的兄弟般,你一言我一語地計劃著等下了雪在宮中騰哪個地方出來打雪仗。
孟漁全然沉浸在這份歡樂裡,兩頰被銀炭的熱氣燻得緋紅,眼睛彎起來,“到時候分兩隊,輸的那隊要罰。”
六殿下問他,“罰什麼?”
“罰……”他支著腦袋想了會,樂道,“罰在臉上畫花貓。”
蔣文崢望著喜笑盈腮的孟漁,搖頭笑說:“打雪仗我不在行,我可得預先跟九弟一隊。”
孟漁一口應下,聽著兄長們此起彼伏的笑聲,心想若能日日如此就好了,這樣的場景可遇不可求,他正想再說些民間的玩法給兄長們聽,外頭卻傳來一聲通報,是三哥的貼身小廝求見,雅房裡的聲音像是被驟然斬斷的琴絃戛然而止。
小廝得了准許匆忙進內,附耳對三殿下低語幾句,三殿下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猛地望向端坐著的蔣文崢。
孟漁陡然在這場兄弟相親的戲碼裡清醒。
三殿下匆匆起身道:“我府中有些急事,先走一步。”
蔣文凌似乎已經察覺到些什麼,三殿下一走,不到一刻鐘也與六殿下相繼離去。
熱熱鬧鬧的雅房頓時變得冷清,蔣文崢從容不迫地站起來開啟了窗,讓灌進來的風吹散些酒肉香味,繼而輕聲對不明就裡的孟漁說:“方才五弟戲弄你,等著二哥給你出口氣。”
孟漁看向四哥和七哥,兩人面上皆掛著笑,他心裡突突打起鼓,說不出高興與否,也跟著笑了一下。
“十二弟,夜色不早了,我差人送你回宮。”
蔣文慎抓了下孟漁的袖子,孟漁卻還有話要問,只送蔣文慎到樓下又折返回去。
等再回到雅房,毫不意外見到意料之中的身影,傅至景坐在了方才蔣文凌的位置上,手裡拿著一摞疊好的紙張,他走過去坐下,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四哥和七哥又跑到茶几上去下棋,“落子無悔,你可別耍賴。”
傅至景看出他欲言又止,主動答疑解惑,“是保釋銀。”
所謂保釋銀,是指犯了事的官員或百姓向刑部繳納適當的銀錢以減輕罪責,沿用至今已有八年,利弊各半,朝中不乏反對此制度的聲音,蔣文崢便是其中之一。
這兩年蔣文崢和傅至景一直在追查保釋銀的數目,總算有些了眉目,三殿下藉此中飽私囊,大量搜刮錢財,證據確鑿,此次行事,蔣文崢一要廢保釋制度,二要三殿下無翻身之地,三要蔣文凌再痛失一臂。
窗外倏地狂風大作,孟漁抿唇聽著風聲,知道那場不定期的雪仗打不成了。
作者有話說
保釋銀有參考。
戶部侍郎及都御史於早朝上奏,稱三殿下藉由“保釋銀”聚財無厭,助長亂判邪風,造成多宗冤假錯案,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正綱紀,樹朝風,呈上來的文書記錄了這兩年來三殿下的罪行,有理有據,實難寬恕。
多名官員聯名上書請衡帝廢除保釋制度。
蔣文崢掀袍跪地,字字鏗鏘有力,“罪項雖嚴,不惟無以動其愧懼之心,且潛生其玩易之念,請父皇永停罰銀之例。”
孟漁跪在幾位兄長身後高聲附和,霎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