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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屏風後宴息室裡守著的靈均聽到動靜,走進內室。
“姑娘,”靈均喜不自勝,“姑娘終於醒了!姑娘昏睡了好多天,把我們幾個都好一通嚇!”
管沅怔怔看著靈均。
十二三的年紀,正是豆蔻好年華,純淨的眼眸除了發自內心的喜悅,再無其他。
靈均和她年歲相近,性子明快清透,卻在困苦的生活中磨礪出了不屬於本心的深沉。
然而,眼前的靈均並不是那樣的靈均——靈均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二八年華死在被滅門的夫家靖安侯府,為什麼會看到如今的一切?
所有的情景在管沅腦中融合再分解,分解再重組,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她回到了從前?
“靈均,”管沅深吸一口氣,“我昏睡了多少天,現在是什麼年月?”
靈均抿了唇笑:“姑娘風寒還沒好利索,要多休息才是,剛過正月,馬上開春了。世子夫人還擔心姑娘趕不上二月十二的花朝節呢……”
管沅靠在繡枕上,雙眸盯著微垂的杏色帳幔出神。靈均後面絮絮叨叨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花朝節,她生平只去過一次花朝節,就因為那次花朝節,她被管洛陷害抄襲詩文,結果身敗名裂,乃至於後來被趕去廬陵。
管沅已經確定,她回到了弘治十八年,那一年,她十三歲。
既然回來,她不容許自己像前世那樣一敗塗地!她要在定遠侯府站住腳跟,要給自己挑一門好親事,要安安穩穩活下去!
前世和靖安侯府定親時,她身在廬陵,也不知是誰做的主。如今看來,這真是一門頂好的親事,好得讓她就此殞命!
這一次,她定要把命握在自己手裡,不會再任人擺佈!
靈均說著話,就看見管沅緊咬的牙關和陰沉的雙眸,不禁嚇了一跳:“姑,姑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靈脩正在煎藥,馬上就好。姑娘喝了藥,再多睡一會兒吧。”
“不用了,”回過神來的管沅長舒一口氣,眼中恨意消散,恢復淡然的神采,“我沒什麼大礙,就是躺了太久不舒服,你扶我起來走走吧。”
管沅的含露居,在定遠侯府西北角,遠離喧囂。
陽光暖暖照耀著嫩黃的迎春花,花下女子披著湖藍的羽緞斗篷,坐在迴廊的美人靠上,天水色的裙裾隨風輕動,清淡卻令人耳目一新。
輕飄的腳步由遠及近,管沅從書中抬頭,看到那個令她痛恨入骨的身影。
“聽聞三妹妹病得厲害,我趕忙過來看看,”管洛一雙靈活的妙目,半刻也不安分地在管沅身上打轉,“二太夫人還唸叨著要換個太醫給三妹妹瞧瞧,沒想到不過個把時辰,三妹妹氣色就這樣好,居然來院子裡看書了。三妹妹躲懶事小,讓長輩擔心可就不好了!”
管沅是定遠侯世子管進的獨女,在定遠侯府這一輩的三個姑娘裡排行第三。長姐管洛是二叔管達的嫡女,比她年長一歲;二姐是管達的庶女,卻在出生不久後夭折。
合上手中的《楚辭集註》,管沅忍下心中翻滾的怒意。
管洛向來與她不和,佔著長姐的名頭對她處處壓制教訓。這不,話裡的意思,暗指她裝病躲懶,讓長輩白白擔心?
002 偷詩
管沅很想把手中的書砸過去,卻也知道簡單粗暴不頂用。
於是,她調整好自己的心緒,才抬起頭看向管洛,病弱中帶了幾分淺笑:“多謝長姐掛心,我這幾天病得昏沉,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還好長姐提醒,等我略好些,一定去給二太夫人請安道謝。”就這麼裝傻充愣敷衍過去。
管洛卻不打算放過她,徑自在對面的美人靠上坐下:“三妹妹,侍奉長輩要勤謹!你如今能下地走動了,就該去給二太夫人問個安,趕緊去梳洗換衣裳!”
管沅偏過頭,美眸笑意漸深,不過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那笑意十分森冷。
方才二太夫人來看她,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不過個把時辰,就能跑能跳去請安,二太夫人心裡會怎麼想?
況且她大病初癒,便這樣折騰,風寒反覆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有十天就是花朝節,管洛想讓她缺席嗎?
上一世她可是一直病到花朝節五天前才好利索,管洛估計也是趁著她久病動的手腳;這回提前好了,管洛又想動什麼腦筋?
“長姐也說了,侍奉長輩要勤謹,我正是為了那個謹字,”管沅故作認真,“我今日就忙著去給二太夫人請安,把病氣過給二太夫人了可怎麼辦?長姐放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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