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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再牽累了掌中饋的母親怎麼辦?
但她還是感激這個神秘人提供的藥方,於是回到桌案邊,拿起一張雪宣,提筆寫道:
不勝感激,雖有此方,為避嫌疑,不用為佳。
便把雪宣放在窗外。
她此舉也有心引神秘人暴露,就看神秘人會不會上鉤。
管沅趴在窗前,透過窗縫一瞬不眨眼地盯著。
可久等不來,便在管沅快以為自己計策失敗的時候,一陣清風拂過,雪宣不知去向。
管沅目瞪口呆:身法如此之好,怪不得她之前怎麼都發現不了這個神秘人!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目下看來,神秘人是在幫自己,但根本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她愈發疑惑起來。
字跡,身手,見識,能力。
不容小覷!
此時,少年拿著雪宣坐在屋脊之上,清朗的月光下,清麗姿媚的臺閣體,令他不自覺勾起唇角,淡去了眸中那一層時常籠罩的冰霜。
他怎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引蛇出洞?
只可惜他不是蛇,沒有被她抓現形。
少年的指尖在墨跡上輕輕拂過,眸中笑意變得複雜起來。
那年廬陵,他也是這般寫了一張極其複雜的藥方,想治癒水患中得了疫病的災民。彼時尚年輕氣盛,自以為能救萬民於水火。她卻一盆冷水潑下來——
“且不言他們都是尋常百姓,拿不出錢買這些藥材;即便買得起,如今道路不通物資匱乏,上哪去找齊全這方子上的藥?”
他一陣語塞。
從前只知閉門習武,埋頭看醫書,卻不料臨陣時刻,自己竟像繡花枕頭一般,中看不中用……他見她拿起筆:“你只說簡單易尋的幾味藥,暫且給患疫病的災民們應急罷。其餘的。只能儘快疏通道路,調運藥材糧食方可解決。”
他眼見她如蘭似玉的纖手下,開出清雅姿麗如摩羅花一般的臺閣體,才相形見絀地驚覺,自己方才那張藥方的字跡,簡直比鬼還難看。
少年從回憶中抬頭,仰望晴朗的夜空,擰了擰右腕的腕口。
如今,他的字早已脫離鬼畫符,而她的筆跡仍舊絢美如花,甚至更勝當初。
但江南的水患,早已沒有他與她的身影。
或許,也算是好事罷,那樣鬼一般難看的字,他一個人記得就夠了。
少年自開解般地自嘲搖頭。
管洛這回苦肉計失敗,不僅沒嫁禍成功,還折了自己——不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只怕下不來了。
而令管沅沒想到的是,管洛這般“臥病”在床,居然還引來了探病之人。
焦婉妍走到垂花門的青石臺階前:“洛姐姐身子也太虛弱了,該好好補一補。不過最近時氣的確越發燥熱,我也快受不住了!”她輕搖手中團扇,神色明澈誠懇。
管沅一邊領路一邊禮貌微笑:“這時節秋老虎正厲害呢。”卻並未再多說什麼。
正三品禮部右侍郎焦孟,前世是劉瑜手下第一文官。如今新皇登基不久,劉瑜還沒完全掌控內宮,焦孟也沒有明確站隊。
不過,管沅十分確定,最多明年,焦孟就要站在閹黨背後,和清正文臣徹底劃清界限了。何況,據書齋的訊息,近來焦孟和劉瑜宮外的兄長走得很近呢!
故而對於焦孟的孫女焦婉妍,她沒有多少交好的意思,不失禮數也就罷了。
“可惜了,昨天盛陵妹妹在府裡做荷花燈玩,我本想拉著洛姐姐一同去,可惜她病了,”焦婉妍輕蹙黛眉,語氣惋惜,半晌突然反應過來,“咦,對了,杜姐姐也去了,她沒邀你一同去嗎?”
管沅裙襬上的噤步一絲不亂,她的餘光掃去,只見焦婉妍良善的雙眸裡滿是無害的疑問。
這句話,無論說者出發點是什麼,只要聽者是糊塗人,都會挑撥了她和杜思的關係。
然而她不是糊塗人。
杜思是誰?杜思肯出席你的宴飲聚會,是給你面子;杜思不叫你一同前往,是杜思的架子。
焦婉妍究竟是想得太簡單,沒看出這一層道理;還是想得太複雜,故意要挑撥她和杜思的關係?
“杜姐姐做事,自有自己的考量。前頭她生辰就吩咐了不要鋪張擺宴,我送了份薄禮作為表示,她也都回了書箋。”管沅語氣淡淡。
這番話看似什麼都沒說,實則大有深意:杜思給她回書箋,就說明兩人關係正好著呢!杜思自己都不擺筵席,又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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