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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魚,自然要用長線釣。
永國公府封爵,靠的是當初靖難的從龍之功,也算勳貴中有資歷的了。如今的永國公柏繹,字承甫,官拜正三品神機營都指揮僉事。而他的嫡長子,也就是永國公世子柏應嘉,前陣子剛得了通州衛的差事。
前世永國公柏繹左右逢源,在劉瑜把持朝政後沒吃太多虧,但也沒跟著閹黨一起禍害人。
管沅就是看重這點,才想一力促成兩家結親。柏繹的次女怎樣,母親自會摸清狀況,不需她操心。她要擔心的是皇上駕崩後的事,和劉瑜硬碰硬,大約也只有靖安侯盛家那樣的下場。跟著李西涯曲線救國,才能笑到最後。
梳理完這些關係,馬車已經停在永國公府門口。管沅理了理衣裙下車,就看見和她一前一後剛好遇上的焦婉妍。
“咦,怎麼不見你長姐?”焦婉妍眨巴著水靈的眸子,四處看了看,都沒找到管洛。
“長姐她身子有些不是,不克前來,”管沅一邊回應一邊往園子裡走,“我聽聞永國公府的茶花很是瑰麗,長姐來不成,倒是可惜了。”
對外說的是管洛病了,實則二太夫人把管洛拘在桐青苑學規矩,暫時不准她出來罷了。越是大戶人家,越不能只看表面。
焦婉妍跟上,黛眉流露出惋惜:“當真可惜了,洛姐姐要不要緊,瞧了大夫嗎?”
“不過是風寒,沒什麼大礙,讓焦姐姐擔心,我先替長姐道一聲謝。”管沅面上笑意溫然,心下卻不由得犯嘀咕:真是焦家養出的好女兒,什麼事都面面俱到。
管沅並沒有什麼賞茶花的心思。前世,她見過廬陵最美的茶花,如今再看,除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又多了幾許觸景傷情的哀意。
同樣沒意願賞茶花的,還有永國公柏繹的次女,柏柔嘉。
“年年都是一個樣,所以也不十分好奇了。”柏柔嘉禮數週全,看得出是教養極好的小娘子。
“花不是最稀奇的,能種出什麼花,得看種花的是什麼人,人才是最要緊的。”管沅笑著抿茶。
柏柔嘉自是聽出管沅委婉的讚賞:“管妹妹謬讚了。”
接著,管沅就和柏柔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從讀了什麼書,到新近流行的吃食衣裳。
未出閣的小娘子,話題不過這幾樣,很快管沅就對柏柔嘉有了大致的瞭解——著實是個中規中矩的小娘子。
其實中規中矩,也就夠了,只要不是個能折騰的,把定遠侯府鬧得家宅不寧就行。
從永國公府出來,管沅有些疲乏,上了馬車靠著車壁,便有些迷迷糊糊起來。
然而還沒進入夢鄉,突然一個震盪,差點將管沅甩出去。
“怎麼回事!”管沅本能地抓著馬車。
“姑娘,”靈脩手腕撞在車壁上,已然紅腫,“這,怎麼這樣快,好像不對勁!”
又是一下震盪,車簾外趕車的車伕已經控制不住馬車,被甩了下去。沒有趕車的車伕,馬卻依然還在發狂地向前衝。管沅清楚地看到窗外被馬車撞翻了的街邊小攤小販,但馬車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馬出問題了,”管沅抓著車窗,準備跳車,“靈脩,你從那邊的窗戶跳,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跳下去。否則再這樣橫衝直撞,我們都會被撞得粉身碎骨!”
靈脩一陣驚恐:“姑娘,跳車,這太危險了!”
“不跳更危險,”管沅語氣堅定,“跳下去之後雙手護住頭往兩側去!三,二——”
“一”字還未喊出,只聽外面一聲馬鳴長嘶,馬車漸漸剎住。
女子的喊聲在車外響起:“趕緊跳車!”
管沅和靈脩此時再無猶豫,手腳利落地跳下馬車。管沅落地受了些輕微擦傷,重新站起來,才看見一名少婦手中的鎖鏈將馬腿纏住,勉強拉住馬車,方給了她和靈脩跳落的機會和時間。
見車內的人已經跳下,奮力拉住馬車的少婦這才放開鎖鏈,發了瘋的馬一直向前衝去,直直撞上大街盡頭的城牆,馬車被摔得粉碎。
管沅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一片廢墟,捂著胸口心有餘悸。
還好,還好有人相助,她們跳出了馬車,否則——
深吸幾口氣,強自平復了心緒,她走到那少婦面前行禮道謝:“多謝這位嫂子仗義相助,雖說大恩不言謝,救命之恩,我管沅願竭力相報。”
靈脩也只受了皮肉傷,此時有些踉蹌地走過來,跟著自家姑娘一同行禮道謝。
那少婦約莫花信年紀,容貌算不得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