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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洌倒是一臉清明,有些事他早就知道,現在並不稀奇。
“熱孝裡不好宣佈親事。等沅丫頭出服。就要嫁到靖安侯府,這是皇上的意思。”管進言簡意賅地解釋。
楊石瑞一愣:皇上的意思?
皇上什麼時候管這麼寬了?
不過也不稀奇,皇上的性子他多少也有些瞭解,說風就是雨的。
可是靖安侯世子盛陽的孤煞——
莫非盛陽也覺得委屈了沅丫頭,所以才對與定遠侯府有關的事如此上心?
“我的意思是,不妨一試,”管進說著自己的想法,“盛世子這條路,的確可行,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最後結果怎樣,誰都不好估計,”管進不把話說圓滿,也是維護盛陽的意思,免得到時候真的不成,盛陽會被楊家怪罪,“反正皇上一去一回至多兩個月,等一等也無妨。此事未成,楊家再搬遷到南京去,也不算晚,總比來來回回折騰要好。”
楊石瑞點點頭:“也好,那此事就麻煩妹夫了!”
“大舅兄放心,我定當盡力。”管進語氣誠懇。
這邊管沅見兩位長輩談話,自己便打算開溜。
沒想到剛出了前廳,就被大表哥楊安攔下。
“你這丫頭真是——”楊安後半句沒說出來,“走,去花廳給我老實交代!”
管沅莫名其妙地跟著楊安去了花廳。
“深藏不露!”楊安沒好氣地瞪了表妹一眼。
管沅摸摸臉頰,一陣好笑:“我藏什麼了?”
“你和盛天昭!”楊安眯起眼,盯著管沅。
“我和他定親了,怎麼?沒及時告訴你,是我的不是。”管沅佯裝無事,故作鎮定。
“才定親的人能給你寫信,幫你到這份上?我提醒你別被他玩了!”楊安瞪著自家表妹。
管沅又是好笑:“你這語氣不像我表哥,倒想我爹一樣。怎麼玩?婚是皇上賜的,他還能違抗聖旨不成?而且,你什麼都不瞭解,就在這說三道四的,是不是太武斷了。”
楊安直搖頭:“女大外向!我提醒你一句,別把自己名聲玩壞了!”
“這個我知道,大表哥還有什麼提醒的?”管沅心悅誠服地點頭。
“罷了,等盛天昭從大同回來我再去看他,別又是個齊允鈞那樣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楊安蹙眉。
花瓶?
管沅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齊允鈞是花瓶?似乎不是,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齊允鈞,大約是順風順水長大,沒經歷過挫折的人,做事情都不成熟吧?
而盛陽不同,盛陽,是和她一同經過苦難的洗禮的,更懂得什麼最重要,什麼最需要珍惜,還有為人處事的原則,和辨識危險、解決問題的能力。
所以,盛陽和齊允鈞是不同的,她從一開始就篤信。
延郡春日,繁花似錦。
珠玉般的琴音流瀉,帶著美好安寧的氣息,在耳邊縈繞。
“皇上,您覺得這琴聲如何?”馬公公笑吟吟地問。
“怎麼,你喜歡這琴聲?”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馬公公。
“奴才怎麼懂這些,就是覺得,這琴聲,聽起來很舒心。”馬公公呵呵地笑。
“是很舒心,但也只是舒心而已。”皇上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興趣不大。
選秀出來的那些小家碧玉,除了相貌端柔、性格溫婉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可取之處;至於大家閨秀,麗妃的確比那些小家碧玉好,有性格有學識,琴棋書畫都通。
可是看久了也就審美疲勞,不過如此。
因而他更喜歡風月出身的女子,有味道得多,而且那種味道,是風塵女子獨有的,不是循規蹈矩教養出來的。
“皇上不如先看一眼,再下定論?”馬公公循循善誘。
皇上起身轉頭。
對面涼亭內,女子倩影婀娜,面覆輕紗,玉指在琴絃上撥動,珠玉之聲沁人心脾。
皇上扯起唇角一笑:“不過如此,故作神秘。”便抬步離去。
若是這女子不遮遮掩掩,他還有興趣一觀。
但現下,他沒興致和女人玩捉迷藏。
看著皇上拂袖離去,馬公公心裡一個咯噔,卻不敢再多說什麼,趕忙跟上。
再多說,皇上就要起疑心,認為是他的佈置了。
那邊涼亭,杜思停下撫琴的手,緩緩摘下面紗。
“居然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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