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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高鳳和劉瑜那幫閹黨,無力自保也就罷了,推了靖安侯府領兵抗敵,還要斷絕火藥供應。
若非如此,父親怎麼會敗?
他靖安侯府如何會滅?
阿沅又怎麼會受牽連?
盛陽合上銳利的雙眸,沒有讓其中的血紅鋒芒殺出來。
血債血償。他會一點點還回去的!
楊閣老府的花廳,管沅看了看凝望遠處的大表哥楊安,又看了看一臉糾結的哥哥管洌。
“你們兩個原先不都挺能說的嗎,怎麼現在一個比一個沉默寡言?”管沅撇嘴。
管洌有些愧疚地嘆息:“妹妹,你現在懷著身子,還是別操心這些事了。”
“我不操心,我就是說個端午宴的事,順帶看看大舅母,結果往這裡一坐,你們都不說話。”管沅無奈。
本來楊安的事她不打算說什麼的。這個大表哥的性子她也知道。不是她說什麼就能怎樣,不說什麼就不能怎樣。
但如今這個狀況,氣氛這麼詭異,管沅不擔心都不行。
“靖安侯府端午宴今年還辦?”管洌詫異。“妹夫怎麼不體恤一下你。還讓你操勞?”
楊安這回終於開口了:“盛天昭不怕你動了胎氣?”
管沅一笑:“你們猜錯了。世子爺巴不得幫我把中饋都給推了,哪裡會讓我操心這些事。皇上要在西苑辦端午宴,說是過年的時候他在玉泉山。也沒好好見見群臣,端午節補回來。”
而實際上,就是盛陽怕管沅操勞一年一度的靖安侯府端午宴,才給皇上出了這個主意,光明正大地免去了管沅的辛苦。
管洌沒那麼多想頭,楊安是個心思通透的:“他還真是緊著你!”
管沅也不理會楊安說什麼,橫豎當聽不明白就是:“大表哥,皇上特意點了你。”
“點我做什麼?”楊安怎能不驚訝。
“你的案子都鬧得滿城風雨了,皇上當然好奇你到底長了什麼樣子。世子爺的意思是,你還沒出仕,這時候見面對你以後科舉反倒不好,於是皇上答應不召見你,命你在西苑萬壽山上畫端午射柳。”管沅解釋。
楊安冷笑:“這種活是低賤畫師做的,我不幹!”
若是尋常人,聽到有這種接近聖駕討好皇上的機會,定然是趨之若鶩爭先恐後的。
然而楊安是楊安,他有自己的傲氣。
管沅絲毫不意外:“幹不幹不是你說了算,自然你也可以再讓大舅舅去皇上面前幫你推掉。哥,你怎麼看?”她又轉向管洌。
管洌想了想:“若是能把握其中的度,不失為一件好事。只要大表哥不卑不亢,妥當應對就行。”
楊安冷哼一聲,沒有搭理這兩兄妹。
“總之呢,有些事也說不清是福是禍,要不你問問李閣老?”管沅出著主意。
“你管好你自己,”楊安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想要命就別操心這麼多!”
管沅也不理會他,去內院陪著大舅母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回了靖安侯府。
對於燒燬考卷一案盛陽的處理方式,管沅其實很佩服。因為盛陽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劉瑜損兵折將。
也只有他那般氣魄手腕的人,能使出這樣的策略。
至於大表哥楊安的事,橫豎都要再等三年,如果能抓到機會先得了皇上青眼,那是好事不是壞事。
黃昏時分,盛陽陪著管沅在院子裡散步。
天氣越發熱起來,管沅只穿了一襲天水色高腰襦裙,微隆的腹部還不明顯,還是以往那般輕盈靈動。
“其實能像你這樣放下身段做半個佞臣,才是不容易,我看大表哥就沒有這樣的覺悟。”管沅輕笑。
盛陽牽著她的手:“你這句話是在笑話為夫,還是在嫌棄為夫?”
“你知道的。”管沅不回答。
“半個佞臣,是因為你要和佞臣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佞臣不需要講道理,他們自有他們的手段。只有用他們的手段行事,才能對付他們。”盛陽頗有些嘆息。
“外人皆說你善揣摩上意,奉迎皇上以得恩寵,其實你過得最辛苦,比那些真正奉迎的閹黨辛苦多了。”管沅憐惜地捏了捏他的手。
盛陽雙眸微垂:“阿沅,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辛苦。”
管沅溫柔地笑,美眸只是望他。
“為什麼人人都說孕婦脾氣暴躁,孕中多思,”盛陽若有所思,似乎不解,“你卻還是這麼溫柔,也不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