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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鍍廠是一家只有一百多人的鎮辦廠,用當時天津人的說法,這家工廠百分之八十以上人員是“社會渣滓”,即都是有歷史問題或者現行問題的原社會閒散人員,家庭出身是“黑五類”的子女。
這些人自己知道底牌不硬,所以“文化大革命”開始後不敢造反,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廠裡勞動生產。所以,“東方紅”電鍍廠是天津地區極少數沒有造反派組織的單位之一。這種單位見造反派最怵,所以,傅索安想去那裡暫時落腳,果然一說就行,無人敢說二話。
博索安幾個在“東方紅”電鍍廠佔了兩間宿舍,臥具都由廠裡提供,吃飯也是廠裡供應。他們生怕和人多接觸把話說豁邊了會露出馬腳,就很少和工廠接觸,而是包下了該廠的大批判專欄,專門出專欄牆報,該廠正缺乏這種人才,倒也用得著,雙方頗有相得益彰之感。
這樣過了幾天,傅索安想想“梁園雖好,卻不是久戀之家”,長蹲在“東方紅”電鍍廠總不是件事情,既無前途,並且說不定哪天會暴露落網,還是滑腳溜掉為好。她一說,幾個夥伴都有同感,於是悄悄計議了幾次,決定去太行山區再次安家落戶。這個行動需要若干經費,他們便決定各人去自己家裡走一趟,能拿多少算多少,拿了就走。
傅索安畢竟年輕,缺乏經驗,低估了公安機關的偵查能力,她想了又想,認為自己一行沒露出過什麼馬腳,連奇瑪村的乾孃郭菊花也不清楚她的確鑿住址,因此,估計內蒙古警方一時還不至於把偵查觸角伸到天津來,所以此刻出其不意回一趟家是可行的,麻煩的倒是“張厚石事件”,不知目前情況如何,天津公安機關是不是還管著這個案子,這要弄弄清楚。因此,為穩妥起見,還是宜先派一個人去探探風聲。
這個探風聲的合適人選,自然是刑警之女陳冬芳。傅索安一說,陳冬芳自無二言,拔腿就走。走時是下午3點多鐘,說好晚上8點鐘之前準定回來。
陳冬芳踏進家門時,正是5點鐘家人下班返家的時候,父母都剛回來,陳冬芳的突然出現使他們吃驚不小,她的母親是醫院護士,見離家出走將近兩月的女兒突然回家了,吃驚之後自是歡喜,摟著女兒問長問短。她的父親陳明忠卻歡喜不起來。陳明忠是刑警,當時被領導指定為“張厚石事件”的調查人員,因為不知陳冬芳涉及該事件而口無遮攔洩了密,導致陳冬芳通風報信,六名當事人全部畏罪潛逃。公安機關往下查,陳明忠自然逃脫不了責任,立刻被卸去警眼,隔離審查。幸虧張厚石後來被搶救過來,押送北京,該事件不了了之了,陳明忠才剛解除審查,被通知準備調離公安戰線。這事別說在“文化大革命”了,就是放在三十年後的現在,也不見得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因此陳明忠的心情自是可想而知,此刻見陳冬芳突然冒出來,難免大怒,一個箭步躍上前去,把女兒從母親懷抱裡一把拽出來,掄起來就是兩巴掌。打過之後,二話不說,拉著陳冬芳就往外去:“走!”
去哪裡?公安分局。
公安分局已經接到內蒙古趕來的追捕人員的情況通報,正準備組織布控,見陳明忠把女兒帶來了,不禁大喜,立刻把陳冬芳扣了起來,併火速通知下榻在市公安局招待所的內蒙古追捕人員。
那幾位聞訊,自是喜出望外,馬上趕往分局,就地審訊。陳冬芳哪見過這等陣勢,驚懼交加,早已亂了方寸,對方稍稍一問便招架不住,來了個和盤托出。
警方當即出動警車,風馳電掣般地駛往“東方紅”電鍍廠,把傅索安、金國安、李白波、費磊、王慧珍五人一網打盡!
7
午夜時分,值勤人員再次檢查關
押要犯的西屋時,發現已是人去室
空!
傅索安六人被捕後一小時,內蒙古警方追捕小組便立刻急電報告額爾古納左旗公安處:逃犯已悉數落網!
午夜時分,額爾古納左旗公安處發來回電,命令追捕組即刻就地審訊,次日即妥押回蒙。
追捕人員接到電報時,已經回到招待所,準備休息了。看了電報,意識到這是一起嚴重案件,估計上級是準備從快審處,所以才讓他們即刻審訊。他們不敢怠慢,立刻去公安局開了提審公函,於下半夜2點多鐘趕往看守所,分頭提審傅索安六人。
奇瑪村、鮑家莊衝突事件並不算得上覆雜,審到上午8點多鐘,追捕人員已經基本查清了傅索安六人各自的罪行。追捕人員臨時開了個短會,交換了意見,初步認定傅索安是這起大案的主犯,便和看守所商量,將這名女犯單獨關押了。
196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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