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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黃一煌恢復了健康,又出現在酒吧間裡。傅索安見他進門,叫來侍者吩咐道:“他要吃喝什麼,全部記在我的賬上。”
但是,當黃一煌餐畢叫結賬時得知後,卻拒絕記賬,堅持自己付了賬。傅索安見了,走過去微笑道:“也好,你就自己付吧。付完了我們一起往回走。”
黃一煌聽了,先是大吃一驚,繼而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聲道:“好!好!好!”
但是,當他和傅索安一道往回走的時候,卻又沒有一句話,大概是在等傅索安開口。傅索安不知是怎麼想的,也沒有開腔,兩人默默地走到教官宿舍區的岔路口,傅索安駐步,問道:“明天是幾號?”
黃一煌回答:“9月22日。”
“什麼日子?”
“這個……”黃一煌一怔,想了想:“是您的生日?”
“不,明天是中秋節。”
“哦!我已經忘記了,年初看日曆時倒是查了的。”
“明天我請你吃晚飯——在我寢室裡,請你在8點鐘準時到達”次日晚上,黃一煌準時前往。傅索安買了一些滷菜、罐頭和伏特加酒款待她的客人,桌上還有一些糕點,這是用來替代月餅的。
“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中的一切都是仿照當時中國的現狀設定和同步執行操作的,但不知是設計者是蘇聯人不瞭解中國的風俗還是怎麼的,節日只按照中國政府規定的七天國定假(元旦、春節、五一勞動節、國慶節)過,忽視了民間必不可少的端午節、中秋節。
所以,中秋節沒有月餅,端午節沒有粽子。這個狀況,一直到1974年才得以改變,但那時傅索安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傅索安對黃一煌說:“歡迎你光臨,來吧,讓我們在異國他鄉過一個沒有月餅的中秋節。”
兩人開始喝伏特加,邊喝邊聊。說了一陣,傅索安說:“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安裝著竊聽器,但是,今晚我這裡的竊聽器已經給我做過手腳了,因此,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黃一煌膽子大了些,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剛才說在異國他鄉過中秋節,聽說你早已加入蘇聯國籍了?”
“國籍是改了,但我的人種永遠是改不了的,我是中國人。其實,蘇聯方面也會永遠把我們這些人看作中國人,不管你是否加入蘇聯國籍。唔,你是怎麼來蘇聯的?”
黃一煌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不無憂傷地說:“我過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可是還沒見到過父母,連信都沒透過,父母還不知道我已經來蘇聯了。”
傅索安神情幽幽地說:“照我說,你不應當逃這邊來。”她簡單地說了自己叛逃的情況,又說;“你的情況跟我的不同,你過來了又有什麼好呢?”
黃一煌喝了幾口酒,眼睛有些溼潤,用沉重的語調道:“是啊這真是應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那句話。我冒著生命危險到這邊來,又吃了那麼多苦頭,可是永遠無法修成正果——這裡學會了,畢了業,馬上會派回中國去活動,終日提心吊膽,等於是在刀尖上跳舞。”
傅索安說:“原來你也知道這種結果,那你為什麼還異想天開和我戀愛呢?”
黃一煌被傅索安這一問,索性開啟了話匣子。原來,黃一煌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比其他從中國叛逃過來的學員高一等,這是因為一是父母均在蘇聯,二是自己智商高,三是形象英浚因此,他尋思在克格勃眼裡自己是備受青睞的。但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在傅索安手裡就會關禁閉,這對他絕對是一個震驚!他在禁閉室的一星期裡,對自己的前途作了種種考慮,終於大徹大悟:自己不過是供克格勃使用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工具,甚至還不如一條狗。並且,不管怎樣,他最後肯定是在中國失風被捕,不是死刑就是無期徒刑。
這樣想著,他禁不住十分悲哀,產生了“悔不當初”的想法。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他已是過了河的小卒,只有進沒有退了,只能聽天由命。但是,他考慮到一個問題:他是黃家推一的男丁,應當留一個後代。這事倘在別人,可能沒有條件,但在他黃一煌身上,卻是可以實現的——他的父母均在蘇聯,如果他留下一個孩子,克格勃會同意送往他父母處的。黃一煌這樣想著,便開始在頭腦中物色可以與他肉體結合的物件,一下子選中了傅索安。黃一煌的選擇出於四個方面的考慮:一是傅索安是加入蘇聯國籍的。二是以她的教官身份,不會派赴中國執行任務,不會有喪命之虞。三是和傅索安戀愛乃至產生私情,並未違反校規。四是傅索安的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