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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暗地裡佈置一番,引著常順去下毒,可憐常順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行動多麼隱秘,謀劃多麼周全。他搖醒裝睡的淳帝,把順來的包裹和銀兩塞過去,叮囑道,“皇上,奴才去牽馬,您站在這兒等會兒。”
“他們,他們果真昏迷了?再如何吵鬧都不會醒?”淳帝聲音有些發抖。
“放心吧,奴才配的蒙…汗…藥分量很足,便是他們健壯如牛,喝一口下去也得躺上一天一夜才醒。”常順是月妃調…教好之後送到兒子身邊的忠僕,尤其精通下毒防毒,生怕兒子再被人害了去。
本還膽戰心驚的淳帝瞬間挺直腰背,撿起某位將士的佩刀,狠聲道,“既然睡死了,不如咱們一口氣把他們全殺光!”
常順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攔阻,“使不得啊皇上!您若是把他們全殺了,難免弄一身鮮血,咱們又沒有多餘的衣裳可以替換,萬一半道引來野獸可該怎麼辦?還有,等逃入城門之後,定會被官兵當成賊子抓起來。再說了,兩千個士兵,您一個個殺過去得殺到什麼時候?有這時間咱們早就跑遠了!更甚者,您能保證把所有人都捅死?萬一有那命大的逃過一劫,日後還不上天入地地追殺咱們?”
淳帝一想也是,不免有些喪氣,卻又很快振奮起來,“那我殺了孟長夜那畜生不如的東西總行吧?”
常順扶額,為皇上的愚蠢感到絕望,“您殺了虎威將軍,便與二十多萬虎威軍結下死仇,您日後還想不想活命?”
淳帝僵了僵,終是無奈放棄,扔掉佩刀後鑽進營帳,去翻孟長夜的衣服。
“您又想幹嘛?”大冬天的,常順卻已經汗流浹背。他素來知道淳帝難伺候,卻不知他難伺候到這種程度,這可是逃命呢,怎還不撒丫子跑?
“我得把藏寶圖拿回來,日後朕復國可全靠它了。”
常順給跪了,“皇上,奴才求您快點走吧,別管什麼藏寶圖了,能保住性命才是頭等大事。您也不想想,您跑了,他們急著去尋寶,恐怕不會分散兵力來追,但若是您帶著藏寶圖一塊兒跑,信不信咱們逃不出二里地就會被氣急敗壞地虎威將軍抓回去?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求您三思。”
淳帝怒了,一個窩心腿踹過去,“狗奴才!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他孃的煩不煩?”
“皇上,逃吧,快逃吧!保命要緊!”常順膝行過去抱他雙…腿。
淳帝連連吸氣,總算壓住心中怒火,然後掀開帳簾走出去。片刻後,一串馬蹄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漆黑密林中。孟長夜這才翻身坐起,面沉如水。
“將軍,您聽見了吧?您那溫順乖巧的狗崽兒狠戾的時候可一點兒不輸您!”劉溫摸著有些發涼的脖子感慨。
孟長夜眸色幾度變換,“你怎知道那就是本座的狗崽兒?萬一他與淳帝真是兩個人呢?”
“萬一他是裝的又該如何?一體雙魂,這種鬼話也就糊弄糊弄兩三歲的孩童,偏您卻對他深信不疑,果真是美色害人。”劉溫掀開帳簾,招手讓幾員副將進來。大傢俱是面龐猙獰,殺氣騰騰,顯然被淳帝方才那番話氣炸了心肺。
“將軍,屬下這便把人抓回來處置。”劉傳山彎腰拱手。
“再等等,先派幾個擅隱匿的好手跟著他們,看看他們要去哪兒,想幹什麼。”孟長夜腦子裡不斷浮現狗崽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終是無法下定決心。
眾位副將領命而去,劉溫也想走,看見將軍頹唐寂寥的身影藏在黑暗之中,有那麼幾許脆弱的味道,沉吟片刻後徐徐開口,“將軍,您若是真的放不下淳帝,把人抓回來軟禁一輩子也就是了。不過被人揹叛而已,多大點事。”
“你怎知道他背叛了本座?方才那人是淳帝,但絕不是本座的狗崽兒,他不會那般狠心。”然而孟長夜不得不承認,當淳帝用熟悉的嗓音,鍾情的面貌說出那些狠毒不堪的話,他一時間心痛如絞,差點就演不下去。
“好吧,就算他們是兩個人,那又如何呢?您也不想想,世上有哪個男子願意雌伏人下?他之所以對您俯首帖耳,還不是為了保命?一旦有逃跑的機會,自是一去不回頭了,這是人之常情,您也不要太鑽牛角尖。難不成您還與他講真情義?”
孟長夜面色變得十分難看,按住刀柄的手背亦冒出條條青筋。他無法反駁軍師的話,原本他與狗崽兒之間就是一場利益交換,他保護他,他付出身體,卻在不知不覺間被蠱惑,忘了二人的感情基礎是如此薄弱,一旦塌陷一角,便會盡數灰飛煙滅。
明日…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擺脫自己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