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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大學,回國後一直致力於英語教學,不知培養了多少學生。至今楚雁潮的學生還是他的學生,使用他主編的教材,由他來主講,楚雁潮做他的助教。嚴教授的口、筆語都是第一流的,他本來可以在譯著上取得相當高的成就,早年也曾有一個龐大的譯著計劃,卻由於幾十年的教學而耽擱下來,直到晚年仍難得餘暇。因此,楚雁潮儘量讓自己多承擔一些工作,嚴教授的一整套教學體系,他也已經駕輕就熟了,老師完全信任他。漸漸地,授課基本上由他獨立進行,他只須在每個教學單元向老師做一些彙報、求得一些指點,就可以了。他希望這樣能為老師擠出在晚年愈加珍貴的時間,再留下一些譯著。但現在嚴教授已經力不從心,年邁多病,視力衰退,連看書寫字都很困難。剛才楚雁潮去看望他,他就連連哀嘆:“唉!人生苦短,我恐怕連秉燭夜遊都來不及了……”
一想到老師的這句話,楚雁潮的呼吸和步伐都加快了。
他從南大門走進燕園。晚飯的時間已過,校園裡很安靜,路燈下幾乎看不到行人。他想,可能大家都到禮堂看電影去了。他本來也想看一看《馬門教授》,可惜,他沒有這個時間,他有比看電影更重要的事。
他沿著這條通往未名湖的路往北走,這條路很長呢!
經過二十七齋的樓前,樹木掩映的二十七齋,絕大多數的視窗都關著燈,只有幾個亮著。現在還剛剛八點多鐘,不到熄燈就寢的時間,噢,不是有電影嗎,許多人可能都看電影去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一個臨路的亮著燈光的視窗,發覺那正是他們班女生的宿舍。怎麼?這幾個女生都不去看電影,還在燈下用功,準備期中考試嗎?其實,不必這麼緊張,同學們多數都有很好的基礎,語音階段不會有什麼困難,像謝秋思、韓新月都是不錯的。鄭曉京的社會工作多一些,學習上可能受些影響,但也還過得去。只有羅秀竹吃力一些,要幫她趕一趕……
像他的老師嚴教授一樣,教師的責任心使楚雁潮不得不暫時擱下自己的原定計劃,改變方向進了二十七齋,他要到女生宿舍去看看他的學生們。
他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裡面在回答,女同學的聲音,他從外面分辨不出是誰。
楚雁潮推門進去,房間裡卻是空的,小方桌旁邊沒有一個人,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四個女生在圍坐苦讀。
他詫異地把視線從方桌上移開,緩緩地抬起頭,這時,才在視窗右邊的上鋪看到了一雙明亮的眼睛!
“韓新月?”
“哦,楚老師……”
楚雁潮突然感到自己有些緊張,卻又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下意識地想起了兩個月前的那個小小的誤會,當時剛剛做班主任的楚雁潮在新來的學生面前還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老師,就是在這個地方,弄得兩個人都很尷尬。兩個月來,楚雁潮漸漸和班上的十六名學生熟悉了,並且習慣了課上、課下和學生們的相處,他也確實把自己看成他們當中的一員,他的年齡比他們大不了幾歲,青年人是容易很快融洽起來的。但是,他和韓新月之間,除了課堂上之外,並沒有過更多的接觸。當他走進這間女生宿舍,發現只有韓新月一個人在這裡,就仍然免不了有些不自然,而且覺得韓新月似乎也有些緊張。
“別的同學都不在?”他好像很隨便地問問,想把氣氛緩和一下。
“她們……都看電影去了。”新月仍然是拘謹地問一句答一句。
“你怎麼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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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這會兒安靜,自己看看書。”
新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高高在上,這樣和老師說話,太不禮貌了!心裡一急,臉就紅了,趕緊下來,手足無措地說:“楚老師,您請坐……”
看到她那樣的窘態,楚雁潮很快把自己的視線移開,坐到她對面的羅秀竹的床上,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你剛才在看什麼書呢?小說?還是英語課外讀物?”
“哦,不是,我在複習英語課本。”新月轉身從床上拿下來自己的書,回答說。一說到學習,她剛才的慌亂就不知不覺地平息了。
“噢?”楚雁潮感到很吃驚,他沒有想到在別人都去看電影的時候,這個獨自在宿舍複習英語的同學不是羅秀竹,也不是鄭曉京,而會是韓新月。如果說,他第一次見到新月的時候,感到的只是她的自信,那麼,現在則似乎找到了她自信的原因了,“你這麼刻苦啊?”
“老師,我怕萬一考不好……”新月說,又顯出不那麼自信。其實她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