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寒雪映紅梅,長街落孤墳!(第2/3 頁)
染出更多嬌豔,抑或是淒厲。
梅huā中央,一團汙濁的人體輕輕扭動,間或發出幾聲悲嚎;沙啞、哀怨、絕望。
五離城歷來少雪,縱是隆冬三九,人們也很少見到這些白色精靈的蹤跡。然而不知為何,眼下不僅時節未至就已落雪,還來得特別猛烈口初時不過片片點點,轉眼就已是遍地鵝白:填空更彷彿化作了棉絮之海,紛灑盤旋,竟有了狂暴之意。
雪huā帶來寒意漸濃,青石上的鮮血失去嬌豔,慢慢凍結成紫褐,流動的活力隨之不足,終於為之定格。它們的生機巳去,命中巳定要沉眠於大地,迴歸到初始之中。
如那團人體一樣。
雪huā繼續飄落,帶著溫柔與呼喚,帶著冰冷與肅殺,將一切掩埋。
天地一色,街道一色,行人一色,青石地面終成一色,看出絲毫異常,除了那一團鼓起的包,好似一座新墳。
遙遠處有人奔來,於稍遠處停下,悲慼而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那座潔白的新墳,隨後轉為仇恨怨毒,投注在十三郎的身上。
他們是魯卡族的族人。
他們不敢上前,唯有看著。
十三郎的面色如磐石一樣平靜,目光掃過周圍憤怒或冷漠的人群,眼神有些譏諷。
自丘八出手到他被打成一個四肢皆殘的廢人,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然而無論是那三名異族修士還是怒使本人,都沒有相救。
他們就這麼看著,平靜而冷漠地看著,不出手也不開口,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
膽小的人們悄悄遠離,眨眼之間,周圍一片空曠。
怒旗使不再發怒,他的身形如山,氣息悠遠綿長,眼神銳利帶著一絲凜然,說道:“本座燃靈族旗使,你是誰?”
十三郎平靜回答道:“我是蕭八指。”
怒旗使嘲弄的語氣說道:“穆家寨的蕭八指?”
十三郎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
怒旗使說道:“你是異族。”
十三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目光朝三名斗笠修士瞥了瞥,說道:“他們才是異族。”
角蚩族人天生有短角,常以斗笠罩頭,如果從外形判斷,那三人無疑比十三郎更像異族。
怒旗使冷冷注視著十三郎,說道:“在我五離城擊殺燃靈弟子,不管你是什麼人,都要付出代價。”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傻子才會認為十三郎是土生土長的山民:然而在五離城,單憑一個異族身份就要定下罪名,無疑是件荒唐的事情。
“第一,他不是燃靈弟子,第二,他沒有死。”
十三郎逐條駁斥怒旗使的理由,說道:“第三,我是正當防衛。”
他嘆息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五離城不是你的五離城。”
怒旗使絲毫不為所動,說道:“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十三郎搖搖頭,說道:“當然也不是我的,我是想告訴你,按照四寶園訂下的規矩……如果這個規矩有用的話,我沒有任何錯處。假如你需要尋到藉口才能辦我,還是另尋時機的好。”
“我還聽說,按照燃靈族的規矩……假如這個規矩有用的話,旗使對所轄的區域並沒有太多權利,只是負責選拔資質出眾者而巳。換句話說,就算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管。”
平靜的語氣講述著一個簡單的事實,十三郎說道:“既不能一手遮天,就不要想打扮得光彩照人,那樣沒什麼意思。”
這些話無疑是對的,至少明面上是對的。然而大家都明白,明面上的東西往往是給幼稚單純良善者尋找慰藉的藉口,就好像怒旗旗使絕不像表面上那樣暴躁易怒,誰會傻到當眾講出來。
不適合講的話,十三郎在眼下這個場合講出來,非但沒有顯得幼稚,還顯得格外辛辣刻
o。
怒旗使面色微變,漸漸難以再保持平靜。他可以不在乎十三郎的實力,也可以不在意他的異族身份,而這兩者相加,很自然的涉及到一個問題。
他的背景!
在周圍的部落面前,怒旗使固然權勢熏天威風八面,可如果拿到外面,甚至僅在燃靈族之內,他又算得了什麼。一旦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哪裡是一個死字那麼簡單。
“難道是少主佈下的暗子,或者是”
死一個部落族長,對怒旗使不過有傷顏面,算不得計麼大事。
然而反過來說,如果對方是虛張聲勢……左思右想之中,怒使不覺有些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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