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吾非佛,勿言慈悲(二)(第2/3 頁)
不想因飛行加重負擔,便一路徐徐,倒也很是悠閒。
途徑跳馬澗中央,瞭然大師忽然停下腳步,表情沉凝而悲憫,嘆息說道:“施主既已成魔,何不現身一敘。”
轉角處,十三郎的身形飄然出現,目光平靜地望著瞭然,說道:“你知道我會來?”
瞭然大師點頭回答道:“貧僧不知,不過施主體內有佛性未除,故而知曉。”
十三郎朝他笑了笑——說道:“剛才說我已成魔,現在又說我有佛性,難不成,你們佛家和魔頭是親戚,彼此熟得很。”
瞭然大師肅容道:“成佛入魔,全在施主一念之間。施主……”
“讓我猜猜看。”
十三郎揮手打斷他的話,說道:“假如我放你離去,那就是成佛;反之若是我殺了你,肯定就要入魔,再也無法得到解脫,對不對?”
瞭然大師合十嘆息說道:“施主有大智慧,不必以貧僧為念。”
十三郎饒有趣味地望著他,好似要從其表情中印證什麼;瞭然大師神情嚴正,沒有半分動容。
良久,瞭然眼神有異色閃過,抬頭問道:“施主可想好了?”
十三郎好青反問道:“想好什麼?”
大師莊嚴說道:“是非善惡,豈能不做抉擇。”
十三郎靜靜望著他,沒有給出回應。
大師眉頭微垂,佛音漸起,說道:“施主心徘徊,意茫然,何不回頭登岸,眺望那一片空明山!”
隆隆之音震響在兩側懸崖,並回來呼應,山石撲簌而落,似要活過來一樣。
“有點意思。”
十三郎終於開口,感佩驚歎說道:“和尚到底是和尚,確有過人之處。”
瞭然大師垂下的眉梢緩緩揚起,不明其意何指。
“你早知道我會追過來,所以才故意交出禪印,故意慢悠悠地走著,一點都不急於趕路。”
瞭然大師神情微變。
十三郎笑著說:“你的確可以感應到我,所以要想辦法擺脫,才故意造出假象。按照你的估計,我應該會先追木葉,然後才顧得上你。”
“你的傷勢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重,假如道士與我先鬥一場,無論結果如何,都對你有利。”
瞭然的目光漸漸沉暗,嘲諷說道:“施主想多了,若真如施主所說,貧僧大可與木道友聯手,勝算可期。”
十三郎搖頭,平靜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淡淡說道:“別裝了,你明知道木葉是什麼人,也知道在一起的話他會如何。假如你們在一起,木葉不會與我搏命,你的壓力更大。”
“你的心已懼,膽已寒,根本不敢再與我碰面。之前一戰,陣法被破的時候你就知道事不可為,還故意喊出那一聲‘追”你要做出一副捨身無畏的姿態’希望我會因此忌憚,不願朝你出手。”
“可惜啊!你裝得太大了!”
臉上帶著嘲諷,他說道:“沒有遮蔽,在紫雲城當街追殺一名院生,你以為你是誰?化神老怪?”
瞭然根本無從開口,唯有沉默。
“你需要時間逃跑,更需要時間調整,所以你才做出種種假象。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在離這裡不遠處就有脫困的手段,但你感應到我一直貼得很近,生怕來不及,所以才藉故與木葉分開。”
“木葉只是為了復仇,而你卻是為了逃命。”
歇了口氣,十三郎繼續說道:“當木葉提出建議的時候,你裝模作樣表現不得已,說什麼閉關不出,其實也是故意為之。”
“你知道我聽得到,卻不知道我為何聽得到;所以你故意那麼說,讓我覺得你心灰意冷,已不足為患。”
“你太怕,怕得要死,所以費盡心機讓木葉當替死鬼,為你爭得一線生機。”
冷漠的聲音講述著簡單的事實,十三郎嘲諷說道:“現在的你,就是一條被打瘸了腿的野狗,張牙舞爪拼命扮成獅子摸樣,卻怎麼都藏不住那條狗的尾巴。”
抬手指著瞭然漸漸變色的面孔,十三郎沒有絲毫動容,認真說道:“我看不起你。”
刻薄狠毒而又冷漠的言語,如利刀一樣不斷在瞭然的心上割割,大師沉默了很長時間,發覺自己竟找不出一條反駁的理由,不禁微嘆說道:“施主能否告訴貧僧,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對一切宛如親見。”
“我偏不告訴你。”
十三郎如一個頑童般耍著無賴,譏笑說道:“我就是要你著急,讓你找不出因果,讓你疑神疑鬼摸不清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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