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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坐在那裡,讓我有犯人的感覺。”她判斷郝轍是個有逆反心理的人,這個話題他會有共鳴。
不料,郝轍的反骨首先表現在對羅緯芝議論的駁斥上。郝轍說:“只要有監聽,人在哪裡並不重要。不在於形式,更在於實質。他若是躲起來,感覺更怪異。
不如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你,你自覺地就不說什麼了。“
緊張轉動了一天的王府,現在四處燈火通明。白天人們都隱沒在樹叢中的建築中,除了所有的人走起路來都是一溜小跑,似乎還看不出有多忙碌。此刻每一個房間燈光雪亮,綠蔭中充滿了張力。
兩個人站在鵝卵石小道的岔路口,預備往各自宿舍走。羅緯芝抬頭看看星空,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濃郁的花香在空中彌散,卻看不到那花的影子。
郝轍不屑道:“剛來幾天,就想家了?那你就不要報名嘛!”
羅緯芝辯白道:“我並不是自願報的名。我母親癌症晚期,病勢十分嚴重了。
她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但工作派到我頭上,不得不承擔。“
郝轍表示理解,說:“我是自願的。你可就忠孝不能兩全了。”
羅緯芝不解:“你為什麼要自願呢?”
郝轍說:“國家不幸詩家幸。我就是巴望著出事。戰爭啊、地震啊、海嘯啊、海盜啊……什麼亂子都行。平淡最沒有意思了。當然,很多人覺得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但這些亂子並不是我引來的,有我沒我它都照樣發生。所以我沒責任,但亂子一出,我們就有活幹了。你想啊,若是沒有戰亂,李白、杜甫、陸游什麼的,他們的詩名能有那麼大嗎?絕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有抱負的人,骨子裡是喜歡風雨大作、肝腦塗地的。”
羅緯芝說:“看起來,我實在應該被歷史淘汰。我喜歡四平八穩。”
郝轍說:“別謙虛,今天你的發言就不善,夠毒辣的。差點把外國華僑的老父母罰個傾家蕩產。我原以為你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命,看來是有眼無珠了。”
羅緯芝說:“沒有人娶我,我是想當賢妻良母而不得。”
郝轍說:“從這裡出去之後,趕緊找個人家嫁了吧。生命多麼脆弱,這幾天越瞭解真相,越覺得要抓住生活的每一分鐘,及時快樂。”
羅緯芝說:“瘟疫會改變很多人對世界的看法。”
郝轍說:“所以我們認識了不過幾十個小時,就可以說很多很深的話。要是在外面,這樣的交情需要很多年。”
羅緯芝贊同道:“這倒是。此地一天,等於世上若干年。你上次聽的那個會如何呢?”
郝轍說:“收穫很大。”
羅緯芝說:“說來聽聽。”
兩人就先不回各家了,就近找了一個長木椅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平常晚上這會兒在家看電視,關注花冠病毒疫情的每一絲變化。現在戰鬥在瘟疫心臟裡,返歸真,沒有看新聞的熱情了。
郝轍說:“沒開這個會之前,我基本同意控制搶購物資的諸項決定。開過之後,反倒有了新看法。”
羅緯芝說:“願聞其詳。”
郝轍說:“記得前一陣到處搶口罩的事情吧?”
羅緯芝說:“那時候說花冠病毒主要經過呼吸道傳播,口罩就成了第一道防線。藥店裡的口罩一下子脫銷了,好像還沒見搶購就沒了。很多人自力更生做口罩,有花布的,有針織的,還有卡通圖案的,花色各異,爭相鬥豔。那時情形還沒有現在這樣緊急,戴出來百花齊放,人們還來得及欣賞,倒成了一景。”
郝轍說:“好,咱就拿這口罩打個比方。請問,那些潔白的正規的厚達18至24層消毒紗布的口罩,都到哪裡去了?”
羅緯芝還真沒細想過這個問題,說:“都發給醫生了吧?”
郝轍說:“醫院裡的口罩走的是另外一個渠道,跟老百姓用的這種無關,醫生們夠用的。我說的是普通人的口罩。”
羅緯芝回憶著說:“當時能戴上你說的這種正規口罩的人不多,十有一成吧。”
郝轍冷笑道:“真正的貌似可以防疫的口罩,當時在市面幾乎沒有出售,都被各大機構搶先搞走了。那個搶購不是發生在市面上,而是早就私下裡分配光了。
有身份的單位,它屬下的職工就可以得到正規的口罩,這就是瘟疫當頭的特權。
當然了,後來證明無論是自己家裡縫製的,還是正規醫用口罩,都攔截不住花冠病毒的傳播,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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