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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帶200萬個花冠病毒微粒。10個微粒就能感染一個病人。也就是說,一個噴嚏,在理論上,可以感染20萬人。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發燒,是我們控制花冠病毒的一道強有力的門檻。”
話說到這兒,並沒有多少懸念。這些資訊,已經透過廣播和電視傳佈千家萬戶,老百姓人人皆知。
袁再春不理睬大家的失望,自顧自地說:“所以要準備好體溫計。一發覺不舒服,立刻量體溫。”
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下面打算說什麼。
“儘管現在有多種電子體溫計,但是最物美價廉的還是老式的水銀柱式體溫計。我考考你們——燕市1000萬人口,我們有多少支水銀體溫計?”
人們面面相覷,誰知道這個犄角旮旯的數字!
“約為120萬支,除醫院外,基本上都沉澱在各個家庭裡。很多學校,大學、中學,整個班級沒有一支體溫表。要是上課的時候,哪位同學不舒服,沒法子在第一時間發現他是不是發燒。瘟疫初期時,我向一位兄弟省市的朋友請求支援。
請他給我速撥來兩萬支體溫計。我的要求不高,我想一個省給兩萬支,全國加起來,就會有幾十萬支,定向發往集體單位,可解燕市燃眉之急。結果怎麼樣呢?
這人是我上大學時的室友,也是醫生出身,現在是某省領導。我就不說是哪個省了,大家也不要費心去猜。咱們是對事不對人。我那個室友說,老大哥,恕我不能撥給你。我說,你沒有貨?我不相信。你那麼大一個省,調撥不出兩萬支體溫計。不是無償的,我可以花錢買啊。室友說,老大哥,這和錢沒關係。兩萬支體溫表,能值多少錢?不夠一桌飯錢。是我不能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兒。我說,這是什麼事兒?助人為樂,救人於水火之中,好事嘛!我那室友說,大哥你想啊,燕市瘟疫如此猖狂,萬一蔓延開,很難說將來就不波及我們省。到時候,在你那裡現在出來的問題,我這裡都會出現。體溫計也會短缺,供不應求。一查賬,說是我把體溫計給你了,這讓我怎麼向我這全省的人民交代?燕市先出了事,還可以請全國支援,我們一個省有了事兒,多個省有了事兒,只能自力更生。所以,老大哥,不要說我駁了你的面子,實在是愛莫能助。現在,我的故事講完了。“
在這樣嚴肅的會議上,講故事有點框外。但這個故事,誰都聽出了它不是故事。於是,後續的決議很快作出來了。
一、釋出《告全市人民書》,表明政府將嚴厲打擊哄搶物資的行為。
二、告知人民我們的物資儲備豐富,但是為了保證抗疫鬥爭的後續工作,將實行供銷控制措施。生活必需品憑證供應。
三、吳姓老人搶購的物資,可保留500元價值的物品,其餘皆由超市收回。
四、下次再出現吳家此類搶購情況,超出500元部分,停止售賣。
五、打擊搶購行為。必要時,將以法律制裁。
這時有人說,那回收的將近上萬元的物資,很多是入口吃的東西,別人也不能要啊。好不好這次只是警告,下不為例?
袁再春說:“不可。收回後,能用的用,不能用的銷燬。此風決不可長!”
又有人說:“當天搶購的人絕不僅僅吳姓老者一家。也許有人搶的更多,只是不好追查了。僅讓老者退回,是否有不公之嫌?”
袁再春說:“肯定不公。但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的方法。既然他家是我們現在能夠確認的搶購風頭,一定要處罰。”
有人慾言又止,袁再春敏銳地察覺到,鷹隼似的目光猛地盯著螢幕,說:“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瞻前顧後!講!”醫生出身的人,最討厭拉拉扯扯、囉囉唆唆。
那人遲疑著說:“吳姓老人有親屬在國外。如果處罰了他家,資訊一定會飛快地傳過去,這樣國外媒體就會藉此攻擊我們侵犯人權……所以,是否嚴懲,請再斟酌。”
袁再春冷笑:“正是因為他家有人在國外,我才更要這樣辦他。讓有些人知道,中國人的事兒,中國人自己有能力處理。不過,你這個意見提得好,讓他們家把多出來的物品退回,這不是沒收,所以商家把錢退還他們,我們就無懈可擊、有理有節了。至於退的錢,也不要由超市負擔,可從特別防疫費中支出。”
羅緯芝突然說:“我有意見。”
袁再春吃驚。有人有意見不足為奇,關鍵是這個人沒有資格發表意見啊。
特採團的人也摸不著頭腦。他們是列席者,本無權發表任何意見。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