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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開始疏散到各個茅草棚。媚娘還是和老漢一家人住在一起。老漢分配任務總是都讓自己的孩 子們幹。尤其是那個已到中年的兒子,媚娘願意的話可為他的女兒作個幫手。
遺民們捕到大魚和肉食總不忘給她送一點來,以此表示他們的敬重。她是這裡唯一的有空閒 的人,她坐在草地或山坡上,看著他們把一抱一抱的樹枝抱回宿地,一捆一捆茅草拖回去。 媚娘想從他們身上找到汝上人的影子。但是她找不到,她對他們瞭解越多就覺得越是不同。 他們迷信祖先沒有鬥志。總是擔心災騅降臨,她想到了汝上的分裂,那是災開始,又好像是 必然的事。
睛朗的日子過去了。天陰鬱下來,大家的活並沒有停下來,他們在草屋的四周培土挖溝,使 它們更可牢更適宜雨天的需要。他們都期望雨水早點來,這樣可以檢驗他們的棚子是束經得 住雨水的沖刷。
可是雨沒有下下來,老漢加固了茅屋的四個角站在外面看著陰暗的天空輕輕嘆息,他吩咐兒 子去山坡再找兩塊石頭來。自己搶在雨前在茅屋頂上加一層更長整齊的茅草。
在這裡,牛又回到了人居住的草屋裡。老漢告訴媚娘這是暫時的,冬天到來之前,他還要建 一個草屋給兒子和牛住。這草屋裡住五個人外加一頭牛,屋子就顯得太小了。睡覺的時候媚 娘總是挨著他女兒。老漢總讓兒子和牛一起睡,媚娘看得出來,他對牛懷著深厚的感情。在 他眼中牛和兒子並不存在什麼差別。他躺在牛的身邊,就像躺在自己的孩子身邊一樣,時而 撫摸它,時而喃喃自語像是在和它交流。
他對媚娘說,牛和人一樣,也是受神支配的,神管理它的一切,人殺牛是冒犯神靈的事,但 是人有時不得不殺它,人經常冒犯神所以人的命運是很可怕的,時刻都有可能遭到懲罰。
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裡,媚娘拖垮的身體又漸漸好起來。從前的一些感覺情感回到了她的身 上。與前些日子的被動的麻木的狀態不同,對身邊的一切又有了積極的反應。她開始辯別牛 糞味和從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嗅味,即使是她熟睡了牛的反芻有和酣聲,都會使她醒來,她知 道自己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有*的不安份敢闖禍的她,她說不是誰要拒它的到來。 還是歡迎它的到來,前一段日子在她看來雖然吃了一些苦,說不上有什麼不好。而現在的她 令她有點不安。
各色各樣稀奇古怪的夢,綿綿不斷。大量的不明物浮現在她的面前。她的腦袋像是浮在了水 上,由不得她作主。它跟著那些離奇的夢飛來飛去。到了白天都不能由她作主,她坐在那, 夢中的恐怖場面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她的大腦裡,她站在門口,那大腦一坐也走了神不知想什 麼地方。當她盾到遠方看到天際的流雲,腦海裡便浮想聯翩。晃然醒悟的時候不由得又在遠 方和流雲之間。尋找在夢中出現過的似曾相識的事物。
總之她活了,從昨日的殭屍上醒來,她一下子不明白那個冬日是如何走過來的,春天又為何 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全新的環境裡。她的思索在遠方和白雲之間徘徊。她記憶了過去身後的 一切變得模模糊糊不可辯認。那些經歷成了不連慣的一片的斷節,分不出誰在先在後,它們 說來就一起都來了,它們說走就走了,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沒留下一點蹤跡。
沒有了經驗的記憶,只有夢和殘缺不全的語語言,她發覺在胡言亂語的時候,身上的肌肉的 抽動和變形,那些組織語言的細胞都有助她去回憶,都能為她找到某些生活某些的經因的片 段。
人是愚蠢的也是無能為力的,鬼神主宰著這個世界,也主宰著人的生活經歷和生與死、她讓 自己安靜下來,一心一意聽從鬼神的指揮和安排。她把最好的肉食敬南給鬼神,把最大的魚 蝦敬奉給鬼神。她不知道今天的她與過去的她有什麼聯絡,但願鬼神能告訴她。
走出茅屋,她覺得自己已和所有的動物一樣,置身在大自然之中,融化在大自然裡,遙遠的 地平線以內都是她的家園。風雲變幻的天空就是她的生命所在。奇詭的雲山海是她的迷夢的 故鄉。
暗談的雲天,深不可測的湖泊。原野就在它們浮動。她的四肢支解在山林,大地的斷層裡。 魂靈飄逝在浮雲上,她是風在草木上吹佛,她是水在湖灣棲息在湖中盪漾,無法確認自己在 那裡。
沿著湖邊的草地,她走著,草忽青忽黃時淺時深,時而滿溢過頭頂,時而回落到腳面,濃密 的地方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稀疏的地方看得到猩紅色的土地。那些漫遊在草間的動物時常 將她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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