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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牛逼什麼?”
“美屁呀,這幫孫子天天五點就得起來伺候咱們飯轍,誰是爺,咱是!”馬甲幸災樂禍地晃悠了一下和身體不太匹配的大腦袋。
姜小婁從桌鬥裡掏出一個小塑膠盆,摟著飯盆的底撈了半下子冬瓜片,飯盆裡就顯得很輕鬆了,表面上漂著一層看不見油星的瓜片,使人想起臭水裡的死魚。
“看豆子收拾好了沒,叫他們吃吧。”姜小婁一邊挑了個大個窩頭,一邊說。
馬甲去了。姜小婁跟我說:“麥哥,你今兒跟我一個盆,明天才能買新的。”
這時候肖遙洗過手,走過來說:“麥麥你先別吃,呆會跟我吃盒飯吧。”
“算了,我跟小婁湊合一頓。”我看出肖遙也想拉攏我的好意來。
肖遙沒再多說。姜小婁抓了一個窩頭遞給我,我捏一把硬繃繃的窩頭說:“天天都是這個嗎?”
“有錢的都訂盒飯,你以後也不用跟我們吃這個豬食。”
我大方地責怪他:“說什麼呢,有我的就有你的。”
姜小婁友好地笑了。
這時缸子和阿英也上鋪來,跟我們蹲成了一個小圈,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麥麥?”肖遙靠在最靠牆的被捲上,扔了一棵煙過來。
“謝謝啊。”我把煙放在腳邊。
姜小婁跟兩個一塊吃的傢伙說:“以後麥哥就跟咱們一夥了。”
缸子看著我解釋:“一夥,就是一塊吃的意思,也叫一槽子的,跟豬差不離。”
我注意到肖遙吐煙的神情有些鄙夷和不含糊。
我潦草吃了幾口,就沒了食慾,靠邊上抽著煙,一邊乘機觀察了一下號房裡的其他成員。
肖遙和牛哥的盒飯來了,倆傢伙吃得自在,我感覺肚子又開始餓起來。
其他人都蹲在地上,把飯盆放鋪板邊上,踢裡胡嚕往嘴裡塞窩頭。有兩個湊在一堆兒的人跟前擺著小片的花生豆,其他人都是幹吃“牢食”。
我數了數,搭上我,十三個腦瓜。不是十四個人嗎?
“咳,馬甲,把我那份窩頭拿走。”肖遙喊。
馬甲立刻跳過去:“謝謝肖哥。”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問姜小婁他們:“你們夠吃嗎?”
姜小婁有些怒氣衝衝地:“給你你就拿走!”
馬甲不說話了,蔫蔫地攥著走回去。
我看到馬甲掰了一小半窩頭給旁邊那個眼窩深陷的“舊社會”。舊社會感激地接過去,瘋狂地照著窩頭就是一口。
吃完了飯,阿英把我們的餐具往一堆兒一摞,推邊上去了,馬甲馬上過來收拾走。
這時瓦刀臉“強姦”的青年走進來,一臉疲憊地說:“肖哥,我幹完了。”
肖遙嘴裡咀嚼著,說:“缸子,驗驗。”
缸子刁著煙走到院裡去了。很快就折回來,二話不說,照強姦肚子上就是一拳:“又糊弄!”
強姦蝦樣痛苦地彎下身子:“剛哥,我真沒糊弄。”
阿英已到近前,“啪啪”嘴巴兩個:“犟嘴?”
“哎哎,英哥。”瓦刀臉說。
肖遙聲音不大地吩咐:“滾,接著撿去。”
強姦熱情地遙望一眼桌上孤零零的窩頭,哭喪著臉回院去了。
原來還是十四個人。我想。
第四節 罩著的和瘋了的
黃三來看我,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黃三是刑警隊的馬弁,我高中同學,關係不薄不厚,這廝幹事生猛,就是不工於心計,所以戴著大蓋帽混了十年,還是個小刑警。不過黃三資格老,訊息靈通。程剛第一次找我調查時,我就先找這小子摸的底。
施展走後,我的生活象被挖空了一角,每天干什麼事都有些心不在焉。潛意識裡,我盼著施展的案子早一天浮出水面。社會上在流傳我送走施展的各重版本,應該是施展走時,在公司門口被熟人看見了。我想,公安的人找我,時在早晚。
大概過了倆禮拜吧,午前,我的電話上顯示了一個陌生號碼,是本地的。
對方說:“我是刑警隊經偵科的,我姓程,想找你瞭解點情況。”
“是施展的事吧。”我單刀直入。該來的總要來,有種石頭落地的感覺。
對方稍一猶豫,說:“你下午有空兒嗎?”
“幾點?”
“我們一點半上班。我叫程剛。”
於是我趕緊給黃三掛了個電話,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