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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耙子立刻禁聲,鬼螃蟹也不安地看我一眼。
進來快一個月了,還沒跟鬼螃蟹正式聊過,不過乍看還算老實,也是一窮人家孩子,為了快速致富把田裡的變壓器拆走賣了,他平常總跟大夥強調那個變壓器是“不帶電”的,因為缸子說過,盜竊帶電的電力裝置判得比較重。
也巧,轉天鬼螃蟹就成了第一個穿黃坎肩的人,鬼螃蟹邊扣扣子邊緊張地抱怨:“怎麼開庭也不提前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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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鬼螃蟹一回來,先兩眼放光地說:“操,外面妞比以前水靈多了。”
缸子說你那是憋的,坐牢三年,看野狗賽貂禪。
老耙子不甘寂寞地在不遠處答茬:“看老母豬全是雙眼皮啦。”
缸子豁牙子一呲道:“關關!”老耙子沒趣地咂一下嘴,走了。
“什麼雞巴玩意,也不掂掂自己分量,鴨子嘴老想往鳥食罐裡鑽。”缸子朝著老耙子的背影鄙夷地說。
鬼螃蟹不太服氣地說:“你說我這個怎麼不打個盜竊呢?聽說3000塊錢才判一年,那變壓器我統共就賣了600。”
缸子說你別光屁股追賊膽大不嫌寒磣了,誰叫你不學法呀,偷啥也別偷電力,搶誰也別搶銀行啊,看老耙子了麼,別瞅長那遜德行,經驗比你多海啦。偷行,讓人發現了就跑,逮住了認揍別還手,一還手,弄不好就打成搶劫,法律就這麼定的,偷輕搶重沾花要命,在論的。
一會我就聽鬼螃蟹在那邊嚇唬蔣順志:“上午法官說了,破壞電力可輕不了,我判完了,就是你!讓你出來不好好打工,這下老婆孩子全成別人的了。”
看著將順治一臉迷惘的樣子,我說鬼螃蟹你再擾亂軍心就正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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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人心,晚上我把蔣順志叫過來:“給花兒寫封信吧。”
花兒是蔣順志的媳婦。
蔣順志說他這是第一次到W市打工。缸子說別糊弄傻子了,打雞巴工呀,你們安徽的都在這裡拾破爛,順手逮什麼偷什麼,有一回我找一個安徽的給我弄一個高壓鍋,那小子讓我等著,後來端來一個,忙頭食火地拿錢就跑了,我一摸那鍋還熱乎的,開啟一看,裡面還燉只雞呢,敢情從人家灶上現牽來的!
蔣順志侷促地笑著,說是有好多人偷,可我不敢。阿英說那你怎麼進來的,賣屁股?
蔣順志說我是叫河南人給騙了,那倆人說你這樣打工能掙幾個?不如跟我們去割電線賣鋁芯,你就給我們把風拎包,回來三七三二一。那天在車上讓人看出不對勁,查的時候,那倆人跳窗戶跑了,我拎著包哪,給摁住了。在派出所他們讓我說那倆人是誰,我光知道他們外號,住哪可不知道,他們就打我,把鎬把都掄折了,還拿電話搖我。
阿英立刻興沖沖地讓蔣順志表演了一下被電的情形,蔣順志坐在鋪邊上抽了幾下筋,把我們逗得好個笑。
“有一回我手指上的線掉了,他們還在那嗡嗡搖呢,說我還蠻有牙口。”蔣順志好了傷疤忘了疼,象說別人故事似的回憶,惹得我們又笑起來。
樂過了,我說這信你打算咋寫?
他說你給幫忙吧,就是告訴我老婆我挺好的,讓我兒子好好學習。我說你就甭管了,一會想起什麼來再告訴我。
阿英笑著攛掇他:“你先打個草稿呀。”旁邊的人都笑起來,說“打草稿打草稿”,蔣順志紅了臉,謙虛地說“我真的不會寫。”
阿英是誠心拿人家涮,蔣順志上次在鋪角自己吭哧了一封信,拿過來讓我審閱的時候把我逗樂了,當時阿英搶過去大聲朗讀道:“親愛的花:你還有錢花嗎?我不能給你爭錢花了,以後你花什麼呢?我很上心——操,掙錢寫成爭錢、傷心寫成上心了還!”
我說算了,我給你代勞了,將來我到安徽去,請我吃魚就行了。蔣順志說過他家門前有條小河,水乾淨魚也乾淨。
信很快寫完了,柔情蜜意的,蔣順志滿意得臉又紅起來。
蔣順志千恩萬謝地回自己鋪位去了。阿英和缸子嘀咕了一下,偷笑起來,我說你們又冒什麼壞水呢?
缸子笑著把蔣順志的信拿過去,在後面添了一句:“花兒,我很想你,把你最好的照片寄兩張來。”想了想,又家上一句:“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就把你摟在心口。”然後和阿英一塊笑著,把信裝進信封。
看《還珠格格》時,蔣順志說過,他的老婆很象紫薇。
第八節 學法串供
11月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