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伴兒的時候,再泥濘的路也能繼續走下去。
小夥子停車加點油,我們利用這點時間去買來一些三明治和啤酒。天氣又開始熱起來了。卡車有時剛好能跑到時速一百公里,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能感覺到太陽在烘烤著我們的面板。在貝蒂眼裡,風、道路和太陽,所有這一切簡直太神奇了。我歪著腦袋,“砰”地一聲把啤酒蓋啟開來了。我還是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她讓我買火車票的話,也許我們早已經到了,現在可好,僅僅是為了小夥子在回到城裡之前,想順便去探望一下他的哥哥,我們竟然拐了這麼多彎兒,當然,我們也不捨得離開這麼完美的卡車。不過他是唯一肯讓我們搭車的司機,所以現在由他去吧,不管怎麼說,最後能把我們送到城裡就行了。我們的確沒什麼著急的事兒,畢竟我們還沒有走上那條通往黃金國的大道呢。
我們把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村莊裡,當小夥子去見他哥哥的時候,我們找了露天的小吃部,坐在陽傘底下,要了些清涼的飲料。後來貝蒂去澡堂洗澡了,於是我就在座位上打個盹兒。我發現幾乎找不到可以讓我煩惱的理由了,而且這個世界似乎從來都是荒謬的。這個偏僻的角落很安靜,簡直可以說是荒蕪。
37°2(18)
沒呆多久,我們就上路了。但是我們還要一直熬到天黑,那時就可以看見城市的盞盞燈火了。貝蒂乾脆站起來了,她焦急地在車上跺著腳。
“聽我說,”她說,“我已經有三年沒見過她了,這簡直太可笑了。你明白嗎,在我的眼裡,她始終是我的小妹妹。”小夥子讓我們在一個十字路口下車,到時候我們就從車上下來,然後把行李拿走。所有的車子都在按喇叭,車上的人都從他們的車門裡探出頭來。那種場面我已經有些淡忘了:汽油滲漏的味道,明亮刺眼的車燈,馬路上的反射出的光澤,小汽車發出的聲音讓你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這一切並沒有令我感到特別興奮。
我們拖著一堆行李過了很長一段路,雖然它們並不是很重,但是路上總會有一些磕磕碰碰的,而且它們的體積特別大。唯一的好處,就是當我們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可以坐在上面歇一會兒。貝蒂一路上嘮叨個沒完,放佛是一條被重新扔進大海里的魚一樣,我不願意讓她掃興。說實話,在這些看起來好像是一種處罰的紅燈面前,即使讓我等得時間再長一些,也絕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現在正好是交通最繁忙的時候,人們下班後都急著往家趕。這時候,路邊所有訓練有素的妓女都在不停地眨著眼睛,她們必須透過擠眉弄眼,或者扭動著腰肢、炫耀著肩膀的曲線,把渾身的解數全都施展出來。我真的打心眼兒裡憎惡這些東西,但是和貝蒂在一起的時候,表面上還是勉強可以忍受的,所有這些荒謬的東西甚至都不會讓我厭煩。即使大多數的人都變得面目猙獰,在我看來也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
麗莎,是貝蒂的妹妹,她居住城裡一個安靜的街區。這是一幢白色的小樓,裡面分上下兩層,還有一個六平方米的小陽臺,面朝著一片開闊的空地。當她把門開啟的時候,手裡正拿著一塊雞翅膀,頓時讓我們感到飢腸轆轆。之後,她們互相擁抱了一下,貝蒂為我們作了介紹。我向麗莎打了個招呼,眼睛卻覬覦著從翅膀上垂下來的那一丁點兒金黃色的雞皮。一條短毛獵犬從房子裡躥出來,搖著尾巴在黑暗中跑來跑去。這是邦果,麗莎拍著狗的腦袋說。邦果看著我,然後瞧著它的女主人,那塊雞翅膀最終落入它的口中了。其實我早就明白,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陰險的玩笑。
雖然麗莎一個人帶著邦果住在這個髒亂不堪的地方,但是這幢房子卻讓人感到非常舒適,它色彩豔麗,到處掛滿了裝飾品,好像人們已經對它們視而不見了。麗莎穿著一件短小的運動服,我發現她的腿非常迷人,但是其他的方面,就算是再過五、六年,貝蒂也肯定會比她略勝一籌的。她們聊天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了杯酒,吃著帶來的零食。
雖然我滿不在乎,但是卻顯得非常疲憊,因為第一杯葡萄酒喝下去,就完全溶入我的血液裡了。我頭暈目眩地,想站起來往浴室走的時候,差點兒踩到狗身上。我去用自來水衝了一下臉,已經三天沒刮鬍子了,黑色的眼圈上落滿了灰塵,我覺得兩腿發軟,樣子看上去像一個被兩杯葡萄酒放倒了的馬路天使。
當我回來的時候,邦果把雞腿兒啃光了,貝蒂也把途中的見聞說完了,麗莎為她鼓掌喝彩。
“啊,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她說。“樓上的房子已經空了一個星期了!”
貝蒂似乎驚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