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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帝份上別說吧,葉夫根尼!太不像話了。”
“別生氣,我柔弱的孩子,我說過:是第一流的。應該下鄉去拜訪她。”
“什麼時候?”
“那怕後天都行。我們在這裡有什麼事好做的?和庫克申娜喝香檳?聽你那門親戚——當大官的自由主義者唱高調?……咱們後天就去。再說,我父親的小田莊離她不遠。尼科裡村不就在去我父親田莊的半路上嗎?”
“是的。”
“Optime①,別猶豫了。猶豫的不是傻瓜便是特別聰明的人。我說,她那身段長得美極了!”
①拉丁語:非常好。
二天後兩個朋友已在去尼科裡村的路上了。天氣晴朗,又不太熱,租用的三套馬吃得飽飽的,歡快而又協調地撒著小步並甩動它們的編成辮子的尾巴。阿爾卡季凝視著大路,不知不覺地在笑。
“祝賀我吧,”突然巴扎羅夫說道,“今天六月二十日是我守護天使的日子。我倒想瞧瞧,天使是怎麼來關心我的。今天家中在等我回去,”他說到這兒嗓音低了,“不過,可以讓他們等兩天,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16節
安娜·謝爾蓋耶芙娜的莊園建在一片開闊的山坡上,鄰靠綠瓦黃牆的磚砌教堂。教堂正門排著白色廊柱,繪有義大利風格alfresco①《耶穌復活》,那個頭戴球頂尖盔的黝黑武士圓鼓鼓的,畫得特別出色。教堂後是兩排農舍,其中的一些豎著煙囪。莊園主的宅第也與教堂同一風格,也就是我們說的亞歷山大朝代的風格:黃牆,綠瓦,白色廊柱,窗上有三角眉飾,門上綴有族徽。省裡的建築師提出的這兩幢房子的設計曾得已故奧金左夫讚許,後者不喜歡任何不實用的東西,亦即他所說的花裡胡哨的新花樣。宅第左右各是古老的花園和綠蔭大樹,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樅樹排列在直達正門的道路兩側。
①義大利語:壁畫。
兩個著制服的高個兒僕人在前室迎接我們的年輕朋友,其中之一立刻跑去通報管家。不一會兒,身穿黑禮服的胖管家便出現了,他把客人沿鋪了地毯的樓梯領進二樓一個專設的臥室裡,那兒已鋪好了兩張床,備齊了盥洗用具。宅子裡一切都井然有序,收拾得乾乾淨淨,還有一股皇家大臣會客廳才有的香味兒。
“安娜·謝爾蓋耶芙娜請兩位半小時後與她見面,”管家說,“現在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沒什麼吩咐,”巴扎羅夫答道,“如果可以的話,請來一杯伏特加。”
“遵命,先生,”管家不無驚奇地答應道,他踩著咯吱咯吱的皮靴退出去了。
“好大氣派!”巴扎羅夫不由叨咕。“你們就是這麼說的吧?
一句話,是位地道的公爵貴夫人!“
“公爵夫人第一次見面便邀請了你我兩個大貴族,”阿爾卡季回答。
“特別是邀請了我,一個未來的郎中,軍醫的兒子,教堂執事的孫子……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就像斯佩蘭斯基①那樣,是個教堂執事的孫子……”過了會兒,他抿起嘴巴,又道:“不管怎樣說,是位養尊處優的闊太太!咱們要不要換上禮服?”
阿爾卡季聳聳肩……說實話,他心裡也感到有點兒惶恐。
①斯佩蘭斯基(M。M。EUFGCDVWIX,一七七二——一八三九),俄國亞歷山大一世時的政治家。
半小時後巴扎羅夫和阿爾卡季下樓來到客廳。那是個極其寬敞的廳堂,陳設豪華,但欠高雅。笨重的上等木材傢俱一概按舊法沿著糊了金花棕底桌布的牆一溜兒排開。這些傢俱是奧金左夫生前託他的朋友,一個專賣酒商從莫斯科訂購得來的。擺沙發的一面牆的上方掛了張男人像,淡黃頭髮,皮肉鬆弛,一雙不太友好的眼睛瞪著他倆。
“大概就是他,”巴扎羅夫對著阿爾卡季悄悄說。接著皺起鼻樑補充道:“咱們還是逃吧?”
就在這時女主人進來了。她穿件薄紗衫,一頭梳到身後的秀髮使她純潔而富有朝氣的臉平添了一種少女風韻。
“感謝兩位守約,來我這裡作客,”她開口道,“其實,這地方怪不錯的。我可以介紹我的妹妹與兩位認識,她鋼琴彈得很好。麥歇巴扎羅夫,您當然對鋼琴沒有興趣,但您,基爾薩諾夫,像是很喜愛音樂的。除我妹妹外,我這裡還住著一位老姨媽,還有一位偶或來玩牌的鄰人。我們小小的圈子就這幾個人,現在,請坐下說話吧。”
奧金左娃的這段開場白說得字字清楚,像早就背熟了,接著便和阿爾卡季攀談起來。原來,她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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