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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研究專案都已進入了收尾的階段;而且是由於慣性才繼續進行的。鮑林著實有點心灰意懶了。
科研上沒有重大的專案要考慮,鮑林只能在一些雜務瑣事上零敲碎打地忙忙碌碌了。他正在組織一次由蛋白質專家參加的國際性會議,時間定於1953年秋季,地點在帕薩迪納。他寫了幾篇綜述性文章,同時還完成了對《普通化學》的修訂。事實表明,該書第二版比以前編寫得更出色。他還為《不列顛百科全書》的新版化學卷撰寫了幾個條目——從孩提時代起他就迷上了這部鉅作,因此,能為這部書出力對他來說是一件深感榮幸的樂事。
在這段時間裡,他在科學工作上有重要意義的唯一新成果是他關於鐵磁性新理論所發表的文章。該文發表在接近年中一期的《國家科學院學報》上。磁性理論是他在俄勒岡上大學時就感興趣的課題之一。當時,他曾花費一個暑假的時間,試圖對一本陳舊的化學手冊中介紹的幾種元素的磁性作出自己的解釋。從一種構思巧妙的基本原理出發,運用他的新理論,就能說明許多實際觀測到的現象,因此,他認為這是一項重要的成果。
然而,這篇文章刊出後,似乎並未引起人們多大的注意。幾個星期過去了,鮑林仍然不見有什麼反應,困惑之中,他提筆給斯萊特寫了一封信,問他有什麼看法。在他收到的回信中,對方言辭顯露出少有的直率。這一新的研究“極為粗糙”,斯萊特寫道。“這與我對您撰寫的許多論文的意見是一致的。我認為,這類犯了簡單化毛病的理論是十分有害的,因為它們容易誤導敏感性較差的讀者,以為問題好像已經完全解決了,但在實際上,我認為我們在解決這個問題的道路上很難說已經開了一個頭。”唉,鮑林心裡想,斯萊特這個人向來就是一個數字迷,解答問題不精確到小數點後第十位,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因此,他的麻煩就在於看不清大方向。
但是,斯萊特的看法是很有根據的。在此之前十年,鮑林發表了他的免疫學理論,有人曾想提出這樣的批評,只是許多科學家還不敢這樣做。
而如今,在公眾的心目中,鮑林在DNA問題上所犯的錯誤已記錄在案,他不再是不會出錯的聖賢了。
在蛋白質和DNA問題上這一段令人激動的歲月裡,埃德加·小胡佛一直在嚴密地監視鮑林,等待著他犯錯誤,以便將他作為共產黨人揭開他披在身上的外衣。1953年夏季,鮑林像往常一樣,經過一番周折和拖延,最終因國務院否定了露絲·希普利的意見而領到了護照,又一次踏上了去歐洲的行程。胡佛警告中央情報局、陸軍和海軍情報機關、原子能委員會和國務院安全辦公室,說這位信口雌黃的化學家將會在世界舞臺上無所顧忌地亂說。因此,在鮑林拜訪居里夫人的女兒、本人也是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的伊倫·約里奧一居里的時候,他一直受到特工的監視。鮑林得知,伊倫由於受到過共產主義的教育,因而被剝奪了擔任美國化學學會外籍會員的資格。鮑林為此感到很惱火,認為這是對一位偉大的法國科學家的輕視,同時也是一個令人心寒的訊號,表明現在政治也要在一向被認為超越政治的科學社團中發揮某種作用了。鮑林開始對美國化學學會產生了厭惡之感,考慮是否要從這一組織中退出。
7月,鮑林在斯德哥爾摩出席了純粹和應用化學國際代表大會。他的每一步行動都有人跟蹤。在那裡,胡佛認為自己抓到了一點把柄:有人報告說,一個名叫拉斯·西倫的瑞典化學教師,強烈主張建立世界統一政府,邀請鮑林和俄國的一些代表參加了在他家裡舉行的宴會,誰曉得他們在私下裡傳送了什麼情報?胡佛迅速地通知了美國司法部刑事處,同時還附上了布登茲聲言鮑林是美國共產黨黨員的陳述。他在信中建議道:“上述材料供你們參考,請考慮是不是對此人拒絕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一事提出起訴。”
經過一定的考慮,司法部認定,與俄國科學家交杯祝酒,構成不了共產黨員身份的證據。由於缺乏其他證據,這位司法部長就把這一案子擱起來了。
9月,鮑林回到帕薩迪納,開始為國際蛋白質研討會作最後準備。這一領域的知名人士都答應參加。鮑林個人的魅力,加利福尼亞的陽光,他在過去三年裡取得的顯赫成就,這幾個因素綜合在一起,使這次會議成了令人振奮的一大喜事。
鮑林使大家確信,這次會議的開法將截然不同於英國皇家學會的那次會議,對大會發言和反駁的時間將不作限制。在帕薩迪納舉行的這次會議上,每天只報告兩到三篇論文,每一報告之後的討論時間也不作限制。鮑林論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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