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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蛋白質結構——林奇試圖利用這一發現爭取贊助以對所有別的蛋白質構造進行重新考察,但是沒有成功。鮑林扮演了一個大聲喝止吵鬧孩子的科學父親的角色,以不容質疑的口氣結束了這場爭論。
這場論戰顯示了鮑林此時擁有的新權力。在贏得加州理工學院化學和化學工程系主任之後的幾年中,鮑林就已經成為化學界權力結構中的一個成名的主角。和前任諾伊斯一樣,他兼任一些期刊的編委會成員,對各個職位的入選提名,挑選獲獎者,提供建議,四處演講。他受到邀請,接受諮詢,授予榮譽稱號,備受人們的尊重。他暢飲成功的美酒。然而聲望和讚譽也使他性格中的一些負面因素得以抬頭,隨著權勢的增加,這種傾向愈演愈烈:他自以為是,對形勢和論辯擁有絕對的控制,對那些有奇思怪想的人毫不手軟地加以制止。
血清學者
與林奇的論戰堅定了鮑林對於他和莫斯基提出的蛋白質氫鍵鏈模型的信念——這一信念使他進入了全新的而又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研究領域。
1936年春天,在洛克菲勒醫學研究院作完一個關於血紅蛋白的報告之後,鮑林收到一張紙條:你能否在離開紐約之前花一兩個小時探討一些雙方都感興趣的研究課題?署名為卡爾·蘭德施泰納①。
①蘭德施泰納(Karl Landsteiner,1868—1943),美籍奧地利免疫學家、病理學家,發現A、B、O、AB血型及MN血型系統、RH因子,獲1930年諾貝爾醫學獎。
鮑林知道這個名字。蘭德施泰納是一個具有國際聲譽、備受尊崇的奧地利醫學研究者。五年前,他因發現了ABO血型而獲得諾貝爾獎,使人類第一次能夠安全地輸血,從而拯救了無數的生命。蘭德施泰納在晚年來到美國繼續從事對血液的研究,特別是對組成免疫系統的血清中介質的研究。鮑林對這一邀請和這個人懷有強烈的興趣。第二天,他來到蘭德施泰納的實驗室,受到了一位貌似貴族的科學家的歡迎:蘭德施泰納相貌出眾,一頭灰色的短髮,身材高大挺拔,留著唇髭,身上保留著一股早年在維也納養成的優雅和自信的風度。他用微帶口音的英語邀請客人坐下,接著向鮑林談起他試圖解決的一樁疑案。
蘭德施泰納解釋說,這與抗體,一種特殊的幫助肌體抵禦感染的蛋白質分子有關。鮑林對血紅蛋白的報告使他認識到,也許鮑林可以幫助他解釋一些觀察得到的結果。比如說,身體可以製造出具有上萬種,甚至上百萬種不同特異性的抗體,每一種抗體能夠識別並鎖住一種目標分子,或稱之為抗原。例如,肺炎球菌的抗體只能夠辨別並吸附具有特定構造的抗原,而不會理會鏈球菌特有的抗原,反之亦然。蘭德施泰納用一些人造化學物質充當抗原進行了一些實驗,證明這一特異性非常精確:在某些情況下,一些只在幾個原子上存在差異的抗原對某一抗體的反應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尚無人瞭解這一特異性;例如,酶對其作用物目標分子的作用就是相當專一的。但是一種酶只有一種對應的作用物。對應於成千上萬種目標物,可以製造出各種特定的抗體,包括人造化學物質。蘭德施泰納說,有些事情困擾著他。比方說,抗體獲得特異性的化學機制是什麼?諸如抗體這樣的蛋白質分子是如何區別不同抗原之間的差異的?是什麼力量使抗體和抗原互相結合的?肌體如何能夠這麼精確地製造出那麼多抗體?對於那些從未接觸過的合成目標物,肌體是怎樣知道該如何塑造抗體蛋白質的?
鮑林對於這些問題一竅不通——不過他第一個反應是,答案肯定與分子的構造形式有關。但是他喜歡蘭德施泰納,覺得他是一個令人著迷、興趣廣泛的思想家(“一個了不起的人,”他不久之後就對人這麼說)。他被蘭德施泰納的研究工作深深吸引了。蘭德施泰納所從事的免疫化學這一新的領域可能為研究蛋白質結構和特異性提供有效的工具。在兩人見面結束時,鮑林向蘭德施泰納表示他會思考這些問題,並將再次和他見面。
但是,他首先得在這方面接受一點速成教育。他當即買了一本蘭德施泰納最新的關於免疫學的書,在回帕薩迪納的火車上閱讀。書的第一頁就引起了他的興趣。蘭德施泰納寫道:“動植物物種的形態學特徵構成了描述性自然科學的主題,同時它們也是物種分類的標準。但是直到最近人們才意識到,如在晶體範疇中一樣,在生物體中,化學性質的差異對應於結構上的差異。”鮑林發現了一個與自己相近的思想家,一個能在兩句話中將生物學、化學和晶體學結合在一起的人。他對蘭德施泰納對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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