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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家養動物裡,特別是在植物裡,我們偶爾看到的那些突發的和顯著的構造偏差,在自然狀況下能否永久傳下去,是值得懷疑的。幾乎每一生物的每一器官和它的複雜生活條件都有如此美妙的關聯,以致似乎很難相信,任何器官會突然地、完善地產生出來,就像人們完善地發明一具複雜的機器那樣。在家養狀況下有時會發生畸形,它們和那些大不相同的動物的正常構造相似。例如,豬有時生下來就具有一種長吻,如果同屬的任何野生物種天然地具有這種長吻,那未或許可以說它是作為一種畸形而出現的;不過我經過努力探討,並不曾發現畸形和極其密切近似物種的正常構造相似的例子,而只有這種畸形才和這個問題有關係。如果這種畸形型別確曾在自然狀況中出現過,並且能夠繁殖(事實不永遠如此),那未,由於它們的發生是稀少的和單獨的,所以必須依靠異常有利的條件才能把它們儲存下來。同時,這些畸形在第一代和以後的若干代中將與普通型別相雜交,這樣,它們的畸形性狀就幾乎不可避免地要失掉。關於單獨的或偶然的變異的儲存和延續,我將在下一章進行討論。
個體差異
在同一父母的後代中所出現的許多微小差異,或者在同一侷限區域內棲息的同種諸個體中所觀察到的、而且可以設想也是在同一父母的後代中所發生的許多微小差異,都可叫做個體差異。沒有人會假定同種的一切個體都是在一個相同的實際模型裡鑄造出來的。這等個體差異,對於我們的討論具有高度重要性,因為,眾所周知,它們常常是能夠遺傳的;並且這等變異為自然選擇提供了材料,供它作用和積累,就像人類在家養生物裡朝著一定方向積累個體差異那樣。這等個體差異,一般是在博物學者們認為不重要的那些部分出現的;但是我可以用一連串事實闡明,無論從生理學的或分類學的觀點來看,都必須稱為重要的那些部分,有時在同種諸個體中也會發生變異。我相信經驗最豐富的博物學者也會對變異的事例之多感到驚奇;他在若干年內根據可靠的材粹,如同我所蒐集到的那樣,蒐集到有關變異的大量事例,即使在構造的重要部分中也能做到這樣。必須記住,分類學家很不高興在重要性狀中發現變異,而且很少有人願意辛勤地去檢查內部的和重要的器官,並在同種的許多個體間去比較它們。大概從來不曾預料到,昆蟲的靠近大中央神經節的主幹神經分枝,在同一個物種裡會發生變異;人們大概認為這種性質的變異只能緩慢地進行;然而盧伯克爵士(Sir Lubbock)曾經闡明,介殼蟲(coccus)的主幹神經的變異程度,幾乎可以用樹幹的不規則分枝來比擬。我可以補充他說,這位富有哲理的博物學者坯曾闡明,某些昆蟲的幼蟲的肌肉很不一致。當著者說重要器官決不變異的時候,他們往往是迴圈地進行了論證;因為正是這些著者實際上把不變異的部分當作重要的器官(如少數博物學者的忠實自白);在這種觀點下,自然就不能找到重要器官發生變異的例子了;但在任何其他觀點下,卻可以在這方面確鑿地舉出許多例子來的。
同個體差異相關連的,有一點極使人困惑:我所指的即是被稱為“變形的”(protean)或“多形的”(polymorphic)那些屬,在這些屬裡物種表現了異常大的變異量。關於許多這些型別究應列為物種還是變種,幾乎沒有兩個博物學者的意見是一致的。我們可以舉植物裡的懸鉤子屬(Rubus)、薔薇屬(Rosa)、山柳菊屬(Hieracium)以及昆蟲類和腕足類的幾屬為例。在大多數多形的屬裡,有些物種具有穩定的和一定的性狀。除了少數例外,在一處地方為多形的屬,似乎在別處也是多形的,並且從腕足類來判斷,在早先的時代也是這樣的。這些事實很使人困惑,因為它們似乎闡明這種變異是獨立於生活條件之外的。我猜想我們所看到的變異,至少在某些多形的屬裡,對於物種是無用的或無害的變異,因此,自然選擇對於它們就不會發生作用,而不能使它們確定下來,正如以後還要說明的那樣。
眾所周知,同種的個體,在構造上常呈現和變異無關的巨大差異,如在各種動物的雌雄間、在昆蟲的不育性雌蟲即工蟲的二、三職級(castes)間,以及在許多下等動物的未成熟狀態和幼蟲狀態間所表現的巨大差異。又如在動物和植物裡還有二形性和三形性的例子。近來注意到這一問題的華萊士先生曾闡明,馬來群島某種蝴蝶的雌性有規則地表現出兩個或甚至三個顯著不同的型別,其間並沒有中間變種連線著。弗裡茨·米勒(Fritz Muller)描述了某些巴西甲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