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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但戰神終究未曾光顧。我在心底感嘆:沒有戰爭的寶島,多好!我更在心底詛咒:輕率玩火、將眼前這一切美好付之一炬者,必打入十八層地獄!我發現,臺灣的朋友們也對難卜未明的前途有著神經質的迷茫和恐懼,與你交談,三句話不離臺島之安全保障。我坦率相告:對臺灣而言,戰爭之神絕不是一個不請自至的無賴之徒,召它來,還是斥它去,實實在在,命運操持在臺灣自己手裡。
身在臺灣,我也親眼目睹了那些用中國話喊出“我不是中國人”的人,不論他們用意何在,他們的每一出“臺獨”鬧劇,無疑都是向戰神發出的一函邀請。好在,感官接收的另一類資訊又溶化抵銷了我的憂慮——摩肩接踵的行人同是黃面板黑眼睛黑頭髮;充盈街巷的廣告使用同個老祖宗留下的方塊字;親切流利的國語比閩粵沿海還要標準地道;飛簷琉瓦的廟堂金碧輝煌出了一派宋明風韻;管絃絲竹吹奏鳴和著純正的京腔南調;足不出島便可嚐遍正宗的中華佳餚;品茗飲酒吟詩丹青悉與中原一脈;祭祀供奉敬香叩拜全由故土搬來。先來後到的九州二十八府人氏雲集聚合,將不同的地域風土特色民俗在海島紮根繁衍、發揚光大,故所謂的臺灣文化,根本的就是一部薈萃濃縮了的中華文化,寶島完全不存在是否中國的問題,她實在比中國還要“中國”——我確信:抑制“臺獨”怪胎髮育墜地的力量就生成在臺灣體內。“臺獨”不舉,而戰神難至,臺灣那不變的中國心、中國情、中國魂才是確保其安全無虞的鐵壁金湯。
從臺北乘機飛經澎湖, 35分鐘後便降落金門。如果續飛2分鐘,可抵廈門。多少回從廈門看金門,感覺中,它是臺灣的一部分。現在由臺灣到金門,才發覺它離臺灣好遠,距大陸恁近。來個換位觀察,對金門勾聯大陸與臺灣的紐帶作用看得更真切,對當年毛澤東不取金門的謀略高遠理解更深刻。
四十載過去,金門依舊是一座風光迷人的大兵營。從東半部到西半部,從料羅海灘到北太武山,沿途明碉暗堡隨處可見,視界中,身著迷彩荷槍實彈的國軍士兵比老百姓還多。白天,我碰上了防空演習,揭去偽裝網的炮口指著飛鳥旋轉。晚間,我又碰上了機動演習,只開小燈行駛的軍車一字長蛇排出去幾公里。直接面對無比碩大的一個大陸,彈丸小島也許不得不百倍警惕枕戈待旦。但在對岸廈門早已轉入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今天,這邊金門仍死抱著以戰備防範為中心不放,則不免有些好笑和滑稽。金門的經建規模速度被廈門遠遠甩在後邊,原因不言而喻。
對金門的最初印象,她過於刻板、保守,沒有什麼新腦筋。遍佈全島的各類紀念亭、 紀念碑、 紀念館、紀念像,無處不在宣揚國軍打贏了“八·二三”炮戰的“偉大勝利”和“無畏精神”。導遊小姐熱情周到喋喋不休向我們講述著“國軍”英勇頑強打擊共匪的歷史故事。 她指著紀念館裡那枚體積7倍於122加農炮彈的240毫米榴炮彈說:“國軍”只打了兩發這種炮彈,一發落在廈門大學,一發落在廈門火車站,共匪嚇得半死,哀求“國軍”,好了好了,我們打不過,不打了。遊客們大笑,也許是為了共軍的笨蛋可憐?我亦笑,為了金門對那場戰爭的理解依然膚淺、荒唐。
然而,當我離開金門時,我改變了看法:金門的觀念原來也在變化中。據當日的金門報載:金門各界人士又一次向臺灣方面呼籲,強烈要求金廈兩地先行“三通”,並開放兩島間的觀光旅遊以及歡迎廈門向金門鋪設海底管道,提供淡水。那個把醇香的高粱酒灌進炮形酒瓶的酒廠小老闆對我說:兩門一開通,不光金門的經濟馬上會上去,而且共產黨更沒得道理來打我們金門了。那個正用當年大陸的炮彈皮打磨一把菜刀的王鐵匠對我說:別看我仍在發炮戰財,但我絕對不希望再來一次“八·二三”,李總統如果允許我到廈門去買鋼鐵,我一定打一把最好的菜刀送給他。那個戴深度眼鏡個子高挑文質彬彬的國軍中尉說:我很清楚,中共不會打臺灣,只會打“臺獨”,我呢,會為保衛臺灣而死,但不會為捍衛”臺獨”而戰。
我慨嘆:金門確已萌動“新思維”。
在金門的最後一處參觀點是馬山觀測站。我用望遠鏡向著綿長灰濛的大陸海岸線推移搜尋,終於,我看到了,對岸角嶼島那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瞭望所圓形白屋頂和一面迎風招展的五星紅旗。一年前,我就在那裡向著這邊瞭望。驀然,我的眼眶潮溼,有鹹熱的液體在其間打轉。是的,今天我能夠站在這裡,已是中國的歷史性進步。雖然仍不能直接涉水而渡,但我相信,中國人早晚要用智慧和意志,將這道最窄處僅1800米的海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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