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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我。我睜開眼,一看不認識,馬上意識到可能是敵人
來抓我了,就叫:“我不上去,我不上去!”可見,寧死也決不當俘虜,
這個觀念在頭腦中紮根很深的。後來,硬被漁民拽到小船上去了。
上了漁船,我和周方順、趙慶福、季德山警惕性仍然蠻高的,由於語
言不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大陸漁民還不敢完全相信。我們悄悄商量,如
果是國民黨特務,情況不妙,咱們都馬上跳海。我們在大海里已整整泡了
三十六、七個小時了,肚子裡灌飽了苦水,渾身的皮都泡脫了一層,躺在
船板上冷得發抖動彈不得,但仍有那麼一股子氣,寧願二次回到大海去,
死也不上他們那裡去。現在回想,當時雖算不上什麼英勇壯舉吧,對黨赤
膽忠心那是沒說的。
今年(1994),美、英、法張張揚揚舉行了諾曼底登陸五十週年紀念活動,向盟軍烈士墓敬獻了鮮花。是否可以說,毛澤東所言“戰爭有正義與非正義之分”的論斷並末過時,為正義流血永遠不朽?
雖然今天中國人謀求統一已不再倡言戰爭,但誰也不能否認,歷史上,凡謀求統一的戰爭均為正義,為統一而流淌的鮮血不會枉流,永遠不朽。
因此, 我有一個相當冒昧的建議, 在百部優秀愛國主義影片之後再加一個第101部——《海鷹》 。“海鷹”那神勇矯健的形象有理由亦有資格為人們所深深銘記。
我承認,在青島聽到的委婉的牢騷曾觸動了我。但我的建議絕非僅僅為了平息那些可以理解值得同情的牢騷。
開始,各級都準備大大宣揚我們175的,海軍也考慮給175授“英雄艇”
榮譽稱號。後來聽說,有三個被國民黨逮過去了,一個姓陳的電信兵,一
個魚雷兵於德和,一個輪機兵楊永金,被俘了,可能向敵人供了什麼,於
是,175只能甘當無名英雄了。
死了四個。艇長徐鳳鳴,魚雷業務長尤志民,雷達副業務長朱××,
雷達兵邱玉煌。聽說邱玉煌是游到了金門又往回遊,被敵人的機槍打死的。
犧牲的幾個人裡,我對徐鳳鳴印象、感情更深一些。我跟他共事兩年
多,他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歲,東北人那種耿直乾脆的特點,人挺實,
實幹精神很可以,張張羅羅很能講,和大家打成一片也不錯,思想作風很
正,服從命令堅決,就是性子急,有時脾氣挺大,講領導方法藝術好像一
般。打仗那年,他剛成的親。七十年代,聽說他的沒見過父親的兒子找到
部隊要求參軍,當沒當成我不清楚,沒見到人。
我們活著回來的五個人,當時都記了一等功。就是一個喜報。我寄回
家,事後也不知弄到哪裡去了,可能糊了牆了。
我在部隊的最後職務是支隊政治部副主任,正團職。周方順轉業在寧
波,季德山在山東菏澤,趙慶福在家鄉體委工作,黃忠義在溫州。前幾年
我出差到溫州見過黃,一塊泡過海水的戰友,見面特別親熱。幾個人裡邊,
季德山的境況最差, 今年4月,我從山東農民報上看到一條訊息,報道菏
澤地方政府給季德山解決了吃商品糧的問題,他晚年的生活,總算有了一
點保障吧。
過去的事,我實在不願嘮叨。現在九十年代的形勢可不是1958年了。
我們這些人,擺那個光榮歷史幹啥。我們還不錯,還沒掉胳膊斷腿的,斷
了又怎麼樣?想想過去,對得起黨、對得起國家,也對得起老婆孩子,不
虧良心,問心無愧就行了。
我們打過仗的,愛提個意見,發發牢騷,人家不喜歡。現在,他媽誰
能吹、捧、送,就是好傢伙,就不知道南北東西了……
這幾年工作上同臺灣商人經常打交道,你看現在臺灣人有幾個臭錢神
氣的。有時我想,當初讓臺灣抓去了沒準還不錯呢,現在八成也是個臺商
大款啦,人都羨慕你,……你不要記錄,話只能說到這了!
我這個人怪話、牢騷多,你別認真。其實,最基本的覺悟還是有的。
對被抓過去那三個人,以前保持一種政治界限,就是今天,感情上仍然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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