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部分(第3/4 頁)
待。馮保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問道:
“你是說,你當了兩個月的首輔,皇上還一次都沒有召見過你?”
“見過兩次,都是在元輔太嶽先生的治喪期間,且都是內閣三位輔臣一同見的,所談也僅只限於太嶽先生的喪事,以後就沒有召見過了。”
“平臺單獨召見首輔,這是朝廷的議事制度。皇上不肯見你,一定別有所因。”馮保說著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用那種幸災樂禍的口氣問道,“鳳盤先生,你想想,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皇上?”
張四維見馮保著了他的道兒,心裡頭暗暗高興,表面上卻哭喪著臉答道:“咱一天到晚小心謹慎,怎麼可能得罪皇上?”
馮保嗤地一聲冷笑,譏道:“你的小心謹慎,老夫是領教了的。”
“馮公公,你這話……”
馮保的怒氣終於爆發,只聽他斥道:“往常,老夫打個咳嗽,你就跑過去噓寒問暖。這一回元輔張先生過世,老夫為他治喪,累垮了身子,大病一場,在家躺了一個多月,多少人都知道上門安慰幾句,惟獨就見不著你的影兒。老夫知道你當了首輔,身價兒高了!〃
馮保夾槍夾棒不留情面,張四維聽了好不尷尬。其實,乍一聽說馮保害病,他就有心去探望,是張鯨攔住了他,張鯨說:“皇上如果知道你與馮保拉扯得緊,立刻就會對你起了戒心。”他一想有道理,便只派管家提了禮盒兒到馮府探視,但這等內情又怎能捅出來,他只得支吾著說:
“咱實在是忙不過來,所以讓管家代咱過去,給老公公請安。”
“你那管家來了不假,還送了一盒長白山的老人參,一床日本國產的鵝絨褥子,這都是貴重物品,老夫還得感謝你。但感謝歸感謝,老夫心裡頭卻還是惆惆悵悵的。這年頭兒,人情比黃金更寶貴,老夫哪稀罕你的財寶?要的,還是你過去的那份情意。鳳盤先生,你總不能一闊臉就變吧!”
馮保提起葫蘆根也動,不給張四維一點面子。張四維雖然一腔悶火煮得熟牛頭,但還憚著馮保的威勢,只得一味地賠小心:
“老公公,你這是多心了,咱這些時候的確是忙……”
“忙什麼,忙著走馬換將是不是?”馮保嗆道。
張四維臉上有些掛不住,微諷道:“老公公越說越離譜了,什麼走馬換將,咱走誰的馬,換誰的將啊?”
“換太嶽先生的將嘛!”
“太嶽先生對咱多年栽培、提攜,咱感他的恩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過河拆橋?”
“如果你真是這樣做,皇上對你就不會如此冷淡了。”
馮保這是說的一句氣話,誰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四維便猜測馮保今日這般有恃無恐,是不是得了皇上什麼旨意,頓時心裡發怵,也顧不得尊嚴,競艦著臉問:
“老公公是說,皇上對咱產生了誤會?”
“不能說是誤會,應該說是事實。”馮保索性一唬到底。
“什麼事實?”張四維眨巴著眼睛。
馮保問道:“你出掌內閣,擬的第一道票是什麼?”
“第一道票,”張四維蹙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心有所悟,明白馮保今番前來興師問罪的原因,便答道,“是關於潘晟入閣的事吧?”
“潘晟為何不能入閣?”馮保單刀直人問道。
“咱對潘晟素無成見,當年咱任禮部尚書,潘晟任禮部左侍郎,兩人還相處得極好,”張四維生怕引火燒身,此時竭力推卸責任,“但是,監察御史雷士禎,禮科給事中王繼光兩人的彈劾摺子呈到皇上那裡,皇上責臣擬票,臣揣摩皇上的意思,好像是不大喜歡潘晟,故擬了那道票。”
“你怎地知道皇上不喜歡潘晟?”
“皇上讓咱擬票,事先不作任何交待,這種態度,本身就說明問題。”
“你方才說要請教老夫,看來你對帝王心術的揣摩,已是爐火純青嘛,”馮保譏刺一句,復又問道,“你知道,潘晟是太嶽先生推薦的嗎?”
“知道。”
“知道了還如此擬票,太嶽先生如果九泉有知,當作何感想?”
“這……雷士禎、王繼光那兩份摺子,列舉潘晟貪墨罪狀,並非捕風捉影。”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這年頭,要想在哪個人身上找幾個毛病出來,還不容易嗎?關鍵是有沒有人成心和他作對。如果有人想揪你鳳盤先生,你能保證自己乾乾淨淨?”
這幾句話很有威懾力,張四維不寒而慄,卻仍辯解說:“問題主要出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