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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尼說道:“這女孩兒十三歲破瓜,今年大約十六歲,餘下的,待老身當面問她。”
說話間,徐爵已將那女孩兒領了過來,只見她齒白唇紅目如點膝,臉白得像豆腐腦兒。穿著一領月白色採蓮裙,外套蔥綠色水田披風,她向在座的主賓蹲了個萬福,然後忸怩站在一邊。
妙尼瞅著她,問道:“這小妮兒,你叫什麼?”
“秋菱。”
“你今年十六歲?”王篆問。
“是的。”
馮保與梁夢龍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只聽妙尼繼續問道:“你左手臂上一塊青紫,是誰揪的?”
秋菱眼圈兒一紅,低頭不語,妙尼嘆口氣,又道:“秋菱,你老家可在德州?”
“大概是。”
“怎麼大概是。”徐爵問,“難道你連家鄉也記不清了?”
“她是記不清,”妙尼說,“她五歲時在街上走失被人拐賣,進了青樓,十三歲就被迫接客。”
“秋菱,老師父說的可是真的?”王篆問。
秋菱點點頭,掩面抽泣起來。妙尼嘆了一口氣說:“這小妮兒不肯當風塵女子,千方百計躲著不肯接客,故昨兒晚上被鴇母揪打。老身看她日後還有一段富貴,你們幾位施主誰肯做好事替她贖身,必定功德無量。”
王篆已是對妙尼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時搶著回答:“秋菱的贖身銀子,我出了。”
秋菱一聽,睜大了淚眼,朝王篆喊了一聲:“老爺!”
“給你贖身,大約多少銀子?”
“二百兩。”
“好。”王篆轉頭對徐爵說,“麻煩你替在下安排個人,隨秋菱回去辦妥這件事。”
“好嘞,保證不誤。”
秋菱喜從天降,當即跪下對王篆磕頭,徐爵催她起來,將她帶出了後院。
經過這段插曲,馮保、梁夢龍等對妙尼的非凡功力已是深信不疑。馮保抬頭看了看中天的明月,腦海中又浮出張四維、張鯨等人陰陽怪氣的臉色,不免憂心忡忡,便指著梁夢龍問妙尼:
“老師父,你看這位施主,該有什麼地方指點迷津的?”
早在品茶閒聊時,妙尼就把三個人的相都看過了,遂答道:“老身看你們三人,都是大富大貴的人,你們來找老身,為的是同一件事。”
“啊?”三人面面相覷,關於張四維這些時的言行舉止,三個人的確私下議論過,都覺得這人靠不住,遲早要反水。因此王篆一直攛掇馮保及早想辦法將他除掉。妙尼點出一句,叫他們驚駭不已。馮保也不敢追問妙尼所說的究竟是哪一件事,只籠統地問:“請教老師父,咱們想的那件事,能辦成否?”
妙尼拿著茶杯,剛說要喝忽地又放下,瞄著馮保說,“你是大施主,從今日往前說,你的命貴不可言,龍翔九天,你騎在龍背上。”
“往後呢?”馮保緊張地問。
“堯有八眉,夔惟一足,人之吉凶,皆在身上體現,安能隱瞞,”妙尼發了一通感慨,又對馮保說,“你有將相的權勢,卻無將相的名份,今年冬天大寒之前,你得好好過,千萬不要犯煞。”
“犯什麼煞?”
“與人打官司,你在劣勢。”
“咱呢?”梁夢龍按捺不住,插話問道。
“十月份,你還有喜事。”
“真的?”
“但此喜是回馬祿,喜中有憂。”
“此話怎講?”
“有名無實,得而復失。”
梁夢龍空喜一場,嚼在嘴裡的一塊蓮茸月餅,竟半天吞嚥不下。王篆一聽馮保與梁夢龍兩人都有災厄,心想自己與他們是骨頭連皮的關係,因此不敢再問,誰知妙尼卻主動對他說道:
“你這位施主,方才為秋菱贖身,這是積了陰德。本來,明年開春之後,你有牢獄之災,現在看來有所化解。”
“老師父,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王篆沉不住氣問。
妙尼仍是淺淺一笑,高深莫測地回道:“你有官身,今晚不穿官服,卻穿這領道袍,這兆頭不好。”
王篆悵然若失,半晌才問:“聽人說,老師父曾賜人護身符,可以趨吉避凶,不知能否賜給在下一個。”
“你用不著了,”妙尼不緊不慢回答,“其實,最好的護身符,就是積德從善。”
聽著妙尼的告誡,馮保儘管內心不以為然,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笑著問:
“老師父,聽你一席高見,好像咱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