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部分(第2/4 頁)
話,常言道小心不虧人。”
“墨倫說得對,小心不虧人。”張四維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李植,你那分析也不是全無道理,但要記住,馮保現在並不是一隻死老虎。”
“是呀,”褚墨倫高聲附和一句,“馮保是一隻母大蟲,吼一聲地動山搖。”
“咱就不信這個邪!”李植悻悻然說道,“座主大人,學生按你的吩咐,暗地裡查出了馮保不少貪墨穢行。只待您一發話,咱就給皇上遞摺子彈劾。”
“先不忙彈劾他。”張四維白日裡在書房裡革擬條陳的時候,已想好了與馮保周旋的策略,此時正好向門生們佈置。他喝酒喝得舌頭髮粘,讓王繼光下樓要了一壺熱茶上來。他喝了一口漱漱嘴,言道,“牆倒眾人推,這是常理,但馮保這堵‘牆’眼下還穩固得很,連皇上都不敢得罪他。皇上不想給他封爵,卻轉個彎讓老夫來當惡人——可見馮保的威勢。目下有一件事,須得你們去做。”
“但請座主吩咐。”雷士禎代表眾人言道。
“牆既推不倒,你們就掏牆腳。”
“如何一個掏法?”李植性急地問。
張四維正欲面授機宜,忽見張順從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對他說:
“老爺,小的有件急事,想單獨請示。”
“啊,你有啥事?”
張四維說著起身離席,走出大門。只見四樓以上的樓梯口兩側,站滿了隨他而來的護衛。張順隨手把門掩上,張四維狐疑地問:
“把護衛都調來這裡幹嗎?”
張順道:“小的發覺這玉蟾樓魚龍混雜,有不少形跡可疑的人。”
“你發現了什麼?”
“那個叫楊二牛的店夥計,老爺記得麼?”
“記得,他怎麼啦?”
“小的在四樓靠近樓梯的位置要了一個檯面兒,一面品茶吃點心一面觀察形勢,發現這S…T…有事沒事就往樓上跑,有幾次躡手躡腳的把耳朵貼在門扇上偷聽。小的心下生疑,趁他下樓不注意,腳下使了個絆子,他踉蹌跌了一跤,小的裝著去扶他,趁機在他瞑間摸了一把,發現他長衫裡頭紮了一個腰牌,小的立馬撩起長衫一看,發現是一面魚形銅牌,上半部陰刻了一隻狴犴,下半部刻了一個甲字。”
張四維一聽大吃一驚。他久居內閣,知道這種狴犴銅牌為東廠專用,凡刻有甲字號的,每天不拘任何時辰,都可以自由進出大內。他早就知道,東廠有許多奸細撒在各處,不單青樓酒館客棧店肆裡有,甚至各大衙門裡也有暗線,只是這些人隱藏得很深,你即使與他相知多年,卻並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看來,這個楊二牛便屬於這類人,名義上是玉蟾樓的跑堂,實際上卻是東廠的特務。張四維本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此時醒了一大半,低聲問管家:
“你沒有看錯?”
“小的看得十分真切,決不會錯。”
“此人現在何處?”
“他見小的識破了他,便典見著臉下樓去了。”
“好,你多盯著些個。”
張四維說著返身回到房裡。他的那些門生以為管家找他說家事,所以並不在意,都還在那裡等著他回來傳授“掏牆法”。誰知他一回來,看了滿座的佳餚,忽然搖了搖頭,笑道:
“今兒個中秋節,談什麼正事兒,乏累得很。老夫記得這樓上有賣唱的,李植,你去叫兩個來,咱們一邊聽曲兒,一邊飲酒賞月,豈不快哉!”
眾門生一聽,都心知有異,卻也不敢追問。只見李植已是一溜煙地跑下了樓。
就在張四維與其門生在玉蟾樓上宴集之時,另有一撥人也先後乘小轎來到東四牌樓南邊的勾欄衚衕。他們是馮保、梁夢龍和王篆。這個梁夢龍是萬曆開朝以來的第四任戶部尚書,不但與張居正有同年之誼,且與馮保交情很深。王篆在漕運總督任上幹了六年後,於萬曆七年從揚州回到北京,升任為都察院右都御史。都察院的一把手為左都御史,右都御史為副,但兩個都御史的職級一樣,都是正二品。張居正任次輔的時候,這個王篆就是他夾袋中人物。由於張居正的關係,王篆與馮保也相處得不錯,特別是張居正死後,王篆為了尋求新的靠山,與馮保靠得更近了。這樣三個顯赫人物之所以選擇在中秋節的夜晚來到勾欄衚衕,為的是尋訪一位異人。
卻說這勾欄衚衕,本屬元朝大內御溝欄舊址,故名。當時,緊挨著御溝欄,曾建有一處達官貴人的巨宅。元朝滅亡,這巨室成為廢第。大明開國後,元舊宮的一些宮女僦居於此,將廢弟的後花園版築翻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