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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刻。”他喃喃道。
這何嘗不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刻?
一位軍官來到他身後。
“總統閣下,人已到齊,可以開會了吧?”
“再等一等。 ”他聲音有些顫抖。他想等到“2”字完全佔據日曆格後再走進去。那是新的一天,他需要新的開始。
軍官看見總統的身子在微微抖動。
“外面真冷。”
冷?加爾鐵裡絲毫感覺不到這一點,他心裡燃燒著熊熊烈火。他的抖動是由於緊張和激動造成的。
“鎮靜,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鎮靜。”他反覆告誡自己。
他如何能鎮定下來?明天,不,確切一點說是幾小時以後,一個震驚世界的事件將要爆發。作為這個事件的策劃者與導演者,他的名字將會赫然出現在明天世界各大報紙的第一版上。政治家們望著它,軍人們望著它,市民們望著它……那保證是一副副難以形容的愕然的面孔。對於這個事件,他寄託了他的全部希望、全部熱情和全部幻想,甚至……甚至包括他的生命。即將到來的那一刻也許是他最光榮的一刻,也許是他最黑暗的一刻。”勝利和失敗都離他那樣近。他的內心在昂奮和痛苦中掙扎著。
他又一次仰望月亮。
“它也照著我們的艦隊。上帝保佑。”他說。
會議開始了。加爾鐵裡坐在長方形桌子頂端,身後站著兩個雄揪揪的侍衛官。
“現在我宣佈,”他使用一種威嚴的聲音,想說給別人聽,更想說給自己聽。“由‘文的興柯’號航空母艦率領的阿根廷艦隊正在駛向馬爾維納斯。”
死一般的靜。在令人無法忍受的空氣中,與會者們連呼吸都停止了。他們早就知道這次行動的全部內容,但這一刻仍然感到了莫大的震撼和前所未有的莊嚴。
加爾鐵裡的聲音在大廳中迴盪:
“我們不得已做出此舉。談判破裂的責任不在我們。我們不願再等另一個一百五十年。”
已經過去的一百五十年對於阿根廷來講是惡夢般的一百五十年。他們一直認為自己的床上睡著別人。中國有句古語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更不用說在自己床上了。關於馬爾維納斯主權的爭執,使阿根廷人蒙受了怎樣的痛苦!自從英國海員約翰·戴維斯一五九二年發現該島以來,許多國家的國旗曾在島上飄揚過:法國的、英國的、西班牙的、阿根廷的。一八三三年,強大的英國人用武力攻佔了該島。他們的理由只有一個:此島為英國人所發現,應當屬於英國。
實在的,這理由夠“充分”了。那個年代,“日不落之國”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又從別人手中奪去了多少土地!
馬島位於阿根廷沿海的大陸架內,距阿根廷只有六百公里,而離英國則遠達一萬三千公里。一百五十年來,整整幾代阿根廷人望著米字旗在自己國門之內飄揚,空灑一腔淚水。
本世紀六十年代以來,英、阿兩國就馬島主權問題開始舉行談判,這種談判當然無例外地是馬拉松式的。轉瞬間,二十年逝去,兩國競連一個字的協議也未達成。
加爾鐵裡出任總統以後,阿根廷對談判的態度日趨強硬。這位總統素有大志,決心在自己的任期內做一兩件驚人的大事。
“主權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說。
老練的英國人對此話報以沉默。
“如有必要,”加爾鐵裡又宣佈,“我將用武力收回馬島!”
英國人笑了,繼續沉默。
加爾鐵裡是一位軍人,卻是一位沒有打過仗的軍人。這是英國人普遍的看法。武力收復馬島?哦,天大的笑話。英國下院的一位年邁的議員真的把假牙笑到了地板上。阿根廷以其微薄的國力和軍力,敢於發動一場戰爭嗎?
“我敢打賭,他不敢!”一位英國勳爵說。
看法是驚人地一致。以至於已經有確切情報說阿根廷在南部的里奧加列戈斯集結重兵,大有渡海趨向時,英國人依然無動於衷。
談判在繼續。英國人把一切能想到的都想到了:維持現狀、增加移民、引進非洲黑人、採取“香港方式”、長期租借等等,他們就是沒有想到那兩個字:戰爭。
這種情況至少持續到三天前。加爾鐵裡得到訊息:島上的英軍和以前一樣只有八十二人,一個也未增加。
他決定動手。
他派出了一支由海、陸、空三軍約四千人組成的艦隊,去對付島上的八十二名英國海軍陸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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