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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選一番。
經驗雖然非常多,但並不牢靠,它們使我動搖不定,好象一件盛滿水、搖晃不定的器皿
一樣。”
我厭惡不幸、病苦和抱怨,看見流血打架,甚至用言語欺侮人,這一切殘忍的行為,都
感到肉體的厭惡。這種感覺變成了一種冷酷的瘋狂,我自己也象野獸一般搏鬥過,但事後又
痛心地慚愧。
有時,想痛打惡漢,於是就冒裡冒失去打架;這種因自己的無力而發的絕望的心情,現
在想起來還覺得可羞可悲。
在我的內心中有兩個人,一個人對於卑鄙齷齪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因此多少有點怯
懦。他被每天發生的可怕事件所牽擾,開始對生活、對人們抱不信任和懷疑的態度,對一切
人,對自己都抱著無能為力的悲憫之情。這個人想離群獨居,靜靜地讀書生活,又夢想著修
道院,森林中的看守小屋,鐵路上的巡道夫小亭,波斯,以及什麼地方市外的守夜人之類的
職司,儘可能想去人少的地方,儘可能想離開人間……另一個人受過誠實的英明的書籍的聖
靈的洗禮,觀察著日常發生的慘事那種巨大無比的力量,感到這種力量會很容易扭斷他的脖
子,用汙濁的腳去踩碎他的心。因而他切齒掄拳,擺定了架勢,嚴陣可待,準備迎接各種爭
論和搏鬥。他象一個法國小說中的英雄人物,以實際行動來表示他的愛和憐憫,三言兩語便
撥劍出鞘,走向戰常那時候,我有一個兇狠的仇敵,他是小波克羅夫街一家妓院的門房。有
一天早上,我往市場去時認識了他。他從一輛停在妓院門口的馬車上,拖下一個女子,女的
兩隻腳被他抓住,襪子皺成一堆,身體露出到腰邊,他哄響著大笑,無恥地拖拉,還向女的
身上吐口水,女的已經爛醉,閉著眼,張著嘴,兩條胳臂象脫了骨節,軟洋洋地拋在腦後,
漸漸被人從馬車上拖下來,背脊、後腦、發青的臉,在馬車的坐位上、踏腳上磕碰著,最後
倒在街上,腦袋撞在石頭上。
馬車伕把馬打了一鞭,走開了。看門人抓著女子的兩條腿,倒退著象拖屍首一樣把她拖
到人行道上。我氣極了,跑過去,幸而當我跑的時候,不知是故意還是錯失,一隻丈把長的
水平尺倒到地上,因而救了我和看門人免於鬧出大亂子。
我跑過去打倒了看門人,跳上門口的臺階,拚命地按門鈴。幾個蠻橫的人走了出來,我
沒有對他們說什麼,拾起水平尺便走了。
我在下坡的路上追上了馬車,車伕從車臺上望下來看我,讚賞說:“你揍他揍得真好。”
我憤憤問他,為什麼他看著看門人欺侮女人不出聲。他安靜地不屑地說:“管不著。老
爺給了我錢,把她架到車上,誰打了誰,關我屁事。”
“他們要是打死她呢?”
“那種女子,一次兩次是弄不死的,”馬車伕這麼說著,好象自己就有多次試圖弄死醉
酒的女人的經驗一般。
從這天以後,我差不多每天早晨碰見這看門人,每次我走過街上,他總是在掃街,或是
坐在門口,好象在等著我的樣子。當我走近他的時候,他就站起來,挽著袖子,警告說:
“哼,我現在要把你打個稀爛。”
他約摸四十多歲,小個子,拐腿,肚子象懷孕一般發脹,當他冷笑著看我時,眼裡露出
一道光,可是這眼光裡有一種善良而快樂的神氣,因此見了令人驚奇。打起架來他是不行
的,他的胳臂比我短,交手兩三回之後,他就讓過我,把背脊緊靠在門上,驚愕地說:
“哼,瞧著吧,你這個有本事的好漢。”
這樣的打架我實在膩味了,有一天我對他說:“喂,混蛋,你以後別纏我吧。”
“那麼,你為什麼要打我呢?”他責難地問。
我也問他為什麼那麼可惡地虐待那個女子。
“關你什麼事?你愛惜她嗎?”
“當然愛惜。”
他不吱聲,抹了抹嘴唇,又問:
“那你也愛惜貓?”
“嗯,也愛惜貓……”
這時他對我說:
“你這傻瓜,騙子。等著吧,我給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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